经过一番拉扯,安宁意识到一般条件打动不了宁卫东,她必须画一张大大的饼。
安宁道:“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家当初的情况。”
宁卫东点头,安家算是解放前有名的资本家,厂子做的很大。
不过到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当初49年跑了一批,后来公私合营,再到后来……安宁父母先后去世了,安宁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甚至不得不嫁给王京生。
但安宁说给非常非常多钱,倒也不是无稽之谈。
所谓狡兔三窟,老话还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安家彻底败了,余下的底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安宁道“我们家在我父亲那辈兄弟三人,我大伯参军打东洋人牺牲了,剩下二伯和我父亲。解放后为了应对形势,我二伯带着一半家产去了海外,我父亲则留在国内,照应家里的工厂,还有国内的产业……”
说到这里,安宁的眼神一暗,低声道:“结果你也看到了。”
宁卫东却跟她没什么共情,撇撇嘴道:“你们这些资b家,自个怎么回事心里不清楚?到最后被清算难道不是应该的?有什么可哀怨叹息的。难道让你们永远踩在人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
安宁本来酝酿好的情绪,被宁卫东说的差点破防,嘴角抽了抽。
心说你丫到底会不会聊天,不戳人肺管子就不能张嘴说话呗~
偏偏安宁拿他没办法。
经过几次试探,安宁算是看出来了,宁卫东这货根本不惯着她,但凡她要敢甩脸子,宁卫东就敢撂挑子。
安宁深吸一口气,只当是没听见,继续道:“我家的产业虽然没了,但当初形势还没那么紧的时候,我父亲就看出一些端倪,提前做了防备。”
宁卫东挑了挑眉:“提前防备?”
安宁点头:“我父亲把当时能调动的现金和细软都集中起来分作三份:一份留在明面上,应对各种情况;一份投献出去,积极表明立场;还有一份则藏了起来……”
宁卫东眼睛微眯,听明白安宁的意思。
安宁没应声,意思却很明了,先帮着解决了许进山。
宁卫东道:“这事儿,我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
安宁抿唇,幽怨道:“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宁卫东撇撇嘴,站起身道:“你少拿话挤兑我,激将法对我没用。”
说完不理会安宁,直接往外就走:“先走了,许进山那事儿回头再说。”
眼瞅着房门“砰”的关闭,安宁整个人的力气好像抽干了,一下子软在沙发上。
别看她刚才一直镇定自若,其实今天巴塔尔上门,真把她吓坏了。
那个铁塔一样的汉子,沈四奎在一般人里也算能打的,在巴塔尔面前却跟小孩儿一样,一眨眼就趴下了。
当时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亏关键时候宁卫东来了……危机虽然解除了,可她还得打起精神应对宁卫东。
从巴塔尔过来,到宁卫东离开,这一晚上两个多小时,安宁感觉好像一口气跑完了五千米。
偏偏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在宁卫东嘴里获得一個承诺,让安宁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
另一头,宁卫东从筒子楼出来。
没看见宁伟,知道是去跟踪巴塔尔,拿钥匙,开车锁,调头向南边,一边骑车一边思索刚才的安宁给的条件。
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许进山已经脱离了李沛航的控制。
这对于李沛航来说,是非常严重的失误。
让王国强那边找到许进山,随时会变成刺向李为兵的刀子。
所以,抛开安宁画的大饼,许进山这个人本身也是有价值的。
宁卫东需要考虑的则是事情该怎么办?这个人怎么利用价值才最大。
再有就是那个王京生留下的账本。
刚才宁卫东没翻看,但也知道里边的内容绝不简单,不然那个张明辉不会大费周章派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