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改不了裸睡的习惯,所以每天清晨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温热的水冲过身子,夜里分泌的汗液都洗干净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地站在落地镜前面。
身上没有穿衣服,水顺着发梢淌过她的锁骨和胸尖,最后汇入肚脐眼。
唐惊程那一刻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又像是回到了从前。透明,干净,可是怎么回去?
她抬起一条手臂,上面的割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褪了痂,深的地方也就只留下几条浅淡的红印子。
自从邱启冠走后她这副身子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她该庆幸自己不是疤痕性体质,复原能力比较强,除却右肩上那块狰狞的疤痕。
当初子弹穿进去的时候冲击力极强,里面骨头都是碎的,如今皮肉愈合,但筋骨上已经有了接缝和痕迹。
就像一块玉,碎了之后无论花多大代价修复,上面总会有裂痕。
唐惊程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冷涩笑了笑,手指沿着湿濡的小腹转一圈,最后轻轻弹了弹肚脐眼里的积水。
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她知道!
但有些事情是她能够控制和选择的。
唐惊程用毛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捞了水池上的药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颗吞下去。
这是她出院回来之后的第三天。
云凌的气温一路飙升,正式进入炎炎夏日。
唐惊程将半湿的头发绾在脑后。换了一件轻便的裙子出门,自己开车,去了一趟超市,买了新鲜的水果和酸奶,回来把冰箱里储存的啤酒和过期速冻食品全部清理干净。
完了又打电话给罗阿姨。
自从唐稷走后罗阿姨也没再找活干,这会儿正空着。
唐惊程素来也不喜欢接受新东西,她性格里有这方面的惰性,习惯了某个人某件物什之后她就懒得换,所以在电话里承诺给罗阿姨涨了五百工资。让她回来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八岭山在郊区,入夏之后的山头被松柏覆盖,远处望过去一片葱葱郁郁。
唐惊程拾级而上,半条山道她走了足足一个小时,走走停停,就当看风景,临近午时的时候她终于走到墓地。
碑上选的照片是邱启冠大概两年前拍的,穿着白色衬衣,头发精短。下巴留了点胡渣,整个人看上去器宇轩昂。
很奇怪啊,唐惊程以前就笑过他:“你好歹也算艺术家,怎么身上一点艺术家该有的气质都没有?”
“艺术家气质?说说看!”
“就邋里邋遢,要么就头发很长垂到肩上,再不济你也该留个胡子啊。”
“留个胡子就能有艺术家气质?”
“好歹装一下嘛,不然你这人模狗样的整就像资本家二代!”
邱启冠还真从了他,回头一星期没刮胡子,下巴蓄了一点青色的胡渣出来,就被唐惊程拍下了这张照片。
她笑着半蹲到墓碑前面,手指摸着照片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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