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诀原本是想让唐惊程一人坐船去蒲甘,可九小时的水路他有些不放心,毕竟她还怀有身孕,加之唐惊程也不想一人留在曼德勒,她想跟苏诀去帕敢看看。
“我雕了这么多年玉,经过我手的玉石太多了。可我从未去玉石开采出来的地方看过。”唐惊程站在去蒲甘的码头上,遮阳帽,黑超遮阳镜,身上是轻便的草绿色宽松T恤。
那时候她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土肠贞巴。
“帕敢跟曼德勒和蒲甘不一样,那里很乱。”
“我知道,很早之前邱启冠跟我说过,所以我才想要亲眼去看看。”
一提“邱启冠”的名字苏诀就投降了。
“好,那一起过去,我会让齐峥从德国直接去帕敢,等他到了你就乖乖跟他去蒲甘。”
“行,我有分寸。”唐惊程摘了太阳帽,跟着苏诀一起离开码头。
去帕敢没有直达航班,需要先从曼德勒坐飞机到密支那,矿场那边早就有车派到密支那接苏诀。
路上颠簸过去,唐惊程吐了好几次。
苏诀都担心她会吃不消,不过幸好没什么事。唐惊程也丝毫不露娇气,沿途休息她就席地坐在路边草地上。
“看不出来你娇生惯养还挺能扛。”苏诀下车给她滴水喝。
唐惊程接过去喝了两口,又捧了水往自己滚烫的脸上拍了几下,水珠沿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淌下来,她站在太阳底下笑:“还好,关键时候我不会拖人后腿。”
“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你说他啊?”唐惊程用手扶住隆起的肚子,“看他老子就知道将来肯定也很皮实…”这话说完唐惊程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色立马讪讪的。
苏诀有些尴尬,不知怎么接话。
“咳…上车吧,赶路要紧。”唐惊程立即用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水。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递给了苏诀。
苏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站在原地重重吐了一口气。
缅甸路桥建设很差,从密支那到帕敢,一路过去基本都还是坑洼不平的泥土路,烈日暴晒下尘土飞扬,轮胎压过去便扬起一阵黄土。
好在车子是好车子,关了窗,里面打着空调。
唐惊程就安静地支着脖子靠在窗口上,窗外烈日黄土,一闪而过的大片屋棚和丘陵,还有裸露在绿色丘峦之中的黄色土方。
那些土方都是从玉矿里开采出来的废料,日积月累便堆成了一座小山,也有些是被过度开采已经挖不出玉料的矿,就像是一块块在半山腰植被上硬生生抠出来的伤疤,遍布在帕敢各个地方。
唐惊程知道玉料出处恶劣,以前听邱启冠提过一点。可没想到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震撼。
“是不是快到了?”她问旁边的苏诀。
苏诀见她脸色不大好,于是劝:“还有一段路,你可以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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