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诀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架子上那樽“出水芙蓉”。
……
现在的沈春光在云凌其实是“举目无亲”的,之前她在云凌买的那栋公寓肯定没法回去住,唐稷的房子她更回不去,从关宅搬出来之后只能暂住在宾馆。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特意在市区街口旮旯里找了间规模很小的宾馆,说白了就是私人旅店,单人间,常住一百元一晚。
苏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沈春光刚在房间里把行李安顿好。
“喂…”
“喂……”那边是苏诀比以往更加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鲜明疲惫的沙哑。
沈春光愣了一下。
“怎么了?”
“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现在?”沈春光有些吃惊,“出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今晚特别想见你……”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特别想跟自己愿意亲近的人挨在一起,苏诀的身份已经近乎站在这世界的顶端,可夜深露浓之时,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心里念的也唯有这个女人而已。
沈春光也听出了苏诀话音中的不对劲,想了想:“好啊,我也正准备出去,要不你去我工作室那条巷口等我?”
……
下午老麦亲自去机场把叶覃接了回来,这事很快就传到关略的耳朵里了。
晚上将军府又替叶覃摆了接风宴,都是老麦操持,只请了帮内之前跟叶覃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就怕她三年不回来一时会觉得不习惯。
只是可惜了老麦这份苦心。
叶覃一进包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满桌的人,唯独缺了关略。
她也不问,但眼神里的失望和伤心老麦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三年了,三年时间,隔了山高路远,可到头来她心里想的还是那个人。
不慎那顿饭老麦就喝多了,一人躲在洗手间吐到恨不得肠子都要出来,又想起叶覃进包间那一抹失望的眼神,老麦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掏出手机给关略打电话。
“喂,老九,一会儿我们去百里香喝酒,你来吧。”
“不去!”
关略之前已经表过态了,就算叶覃回云凌,以后也不会再跟着他。
可老麦就是揪住他不放:“来吧,叶子想见的是你。”
“可这根本是两码事!”关略快要没耐心了,“老麦,你是不是喝多了,不然不会这么公私不分!”
“你说我公私不分?那你又何尝分得清!你不愿意见叶覃不就是因为唐惊程?可她已经死了,叶覃为这事被你逼走了三年,如今人都回来了,就算你不念以前她跟着你的旧情,单单为她这几年在缅甸为九戎台尽心尽力,难道你就不应该来看看她?”
于公于私,关略确实也应该去给叶覃接一下风,可是关略没那心情,他微微收了一口气:“我就不过去了,你替我向她带声好吧,酒醒了就早点回去,别撒疯!”
关略直接挂了电话。
老麦骂骂咧咧地撑着墙沿站起来,一抬头,叶覃寒着一张面孔站在男洗手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