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爷子才会把迟峰调来云南?”
关略笑:“对,迟峰跟了老爷子快三十年,老爷子对他还是知根知底的,把他调来云南老爷子也知道他早晚会生事,但他不算太贪,捞钱有底线,这是老爷子比较放心他的地方。”
这也确实是实情。
迟峰这些年在云南算是捞足了,不过他也只是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最大一桩门道也就是跟苏闳治勾结一起做石料走私生意,但这些都还算有底线。
“九戎台几万兄弟,光云南片就有三四千人,三四千人都要靠着这些门道养活,所以从我个人角度而言,我能原谅迟峰当年跟苏闳治所做的事。”
“那既然这样为何三年前你又要对迟峰下戎贴?”
那道戎贴一下去就意味着迟峰要回云凌领罚,因为犯了帮规里禁止的事。
关略却不回答老麦的问题,而是径自端过他面前那只空杯子,里面已经放了一些洗好的茶叶,他晃了晃,问老麦:“看到里面有什么吗?”
“茶叶啊。”
关略不动声色地拎了水壶往里面浇了一点水。
“现在呢?”
“水!”
“颜色!”
“普洱吧,深红色。”
“所以这就是一种平衡,水将茶叶泡开来,茶叶将香气散到水里面去,可是茶叶和水本身不会相溶。”
“你的意思是…”
关略知道老麦听不懂,笑,将杯子里的茶晃了晃,茶叶顺着水往下沉。
老麦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已经快没耐心。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关略丝毫不急,继续晃着手里小小的骨瓷茶杯:“其实道理很简单,九戎台里的人便是这杯子中的水,而帮里的规矩便是底下沉的茶叶,规矩都是立出来制约人的,没谁愿意乖乖听话,可如果这几万人没有规矩,九戎台就不会发展成为现在这番样子,所以规矩制人,也能扶人,就像茶叶和水一样,明着不相溶,但其实已经化到了一起……”
关略一番说辞,着实让老麦惊讶,可是道理确实如此。
“那么你呢?你是水还是底下沉的叶子?”
关略笑,将杯子放下:“我既不是水也不是底下的叶子,我是在旁边泡茶之人,必须掌控好水温和茶叶的量,水太烫不行,太温也不行,茶叶太多不行,太少也不行,差一毫泡出来的味道都会不妙。”
说话间关略已经将手里的一杯茶沏好,将它放到老麦面前。
“你尝尝看。”
老麦接过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温淡刚好。
“难怪老爷子生前就爱喝你泡的茶。”
“因为我有分寸,一毫一厘都拿捏得刚刚好。老爷子希望九戎台千秋万代,谁来破了规矩都不行,但几万人总得吃饭,有些门道根本洗不干净,所以要平衡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只能靠我手里拿捏的度,加之九戎台几十个片区,每个主事都有私心贼胆,哪些我要治,哪些我得装瞎子,这里面的一杆称我必须端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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