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终究没有留在那里陪苏诀吃午饭,茶也没喝,只是临走前问苏诀要了那张照片。
“之前我手机落水烧坏了,里面存的东西无法恢复,那张照片你还有吗?”
“有,不过在另外一只手机里。”围投广圾。
“能否找个时间发给我?”
“可以。”
沈春光起身道别,拿了大衣穿上。
苏诀坐在那里开始煮第二壶茶,烟还没冒出来。
沈春光走到他身边:“谢谢你曾为我做的一切,我会铭记在心,至此感激。”
最终他也只是换来她“感激”二字。
苏诀苦笑,轻轻“嗯”了一声,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捻茶叶,没再多说一个字。
沈春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那个男人依旧稳稳坐在那里,背对着她,烧水煎茶,案上瓶里插着一枝梅花,却衬得他背影潇漠,不动不移。
“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她撩开门帘出去。
半分钟之后茶案上摆的手机闪了闪,沈春光发来的短信,一段英文:“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至此水已经烧好,烟雾滕起来模糊掉手机上的字。
苏诀捏着茶杯的手沉了沉。
沈春光穿好大衣走出院子,七八个人立即围上来。
“沈小姐…”
“走吧。”她坐上为首的一辆车子离开。
几辆车缓缓驶出小巷,刚行上大道时沈春光突然接到雾菲的电话。
“喂…”
“喂,陶小姐?”沈春光口吻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这女人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有事吗?”沈春光直接问。
雾菲在那边似乎虚虚地笑了一声:“没事就不能找你?”口吻过于热络了些,弄得沈春光都有些不自在了。
“也不是,出院了?”
“嗯,昨天办的出院手续。”
沈春光算了算日子,距离雾菲出事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那么大一个手术,这么快就出院?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不活不死,只是在医院里躺乏了,而且老有记者去,所以想想还是索性回来吧,回来清净。”
沈春光也不便多说什么,她与雾菲之间本没有太多交情,只是人家主动打电话过来,她也不好拒绝。
“对了,上回你去医院看我,我对你态度不好,实在是当时心情比较糟糕,弄成这样我自己也是…”说着说着雾菲的声音便有些哽咽。
沈春光赶紧接上去:“没事,我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为这事我一直过意不去,这不一出院就给你打电话,想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歉意。”
“不用了吧。”沈春光立即拒绝,“都过去了,我也没放心上。”
“要的要的,不然我会一直良心不安。”雾菲顿了顿,“春光,你不知道,这次住院我也算看清了,这圈子果然都是虚情假意,红的时候谁都排队巴结你,一旦失势了恨不得谁都要往你身上补一脚,我住院这阵子其实也没几个人去看过我,你却是其中之一,所以就为你这份情谊,我也该请你吃顿饭。”
雾菲声音诚恳,又是惆怅又是亲热地喊她“春光”,弄到后面沈春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应了下来。
“那你定时间地点吧。”
“好好好,那要不就今天中午?”
沈春光想了想,赶是赶了点,但这会儿反正她人也已经在市里,于是便答应了。
“也行,在哪儿?”
“要不嫌弃就来我家吧,现在外头我也不敢去,这副样子没法见人,而且到处都是记者。”
沈春光听了难免有些心酸。
“那好吧,半小时后我到。”
“好,地址还记得吧?上回你来过。”
沈春光一听这话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上次雾菲请关略去她家吃日料,沈春光问苏诀要了地址上门闹过。
现在想起来觉得那会儿自己真是幼稚。
“记得。”
“那一会儿见。”
“好,一会儿见。”
沈春光挂了雾菲的电话,转手又给关略打过去,不过他当时正在通话中,想想不过是去见雾菲一面,吃不吃饭在其次,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应该没事,所以她也就没再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