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千山万水,醒来空无一物。
叶覃呆呆傻傻地坐在风口,冰冷的雨水往人身上浇,老麦倒在她身边,血水糊了一身,手还握着她的手。
“麦博明…”她哑哑地喊他的名字。“你怎么这么傻?”
老麦咧着嘴笑,虚浮地撑着眼皮:“一直这样…”
一直就是这么傻,从他认定她开始。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叶覃已经说不出声,只能紧紧拽住老麦的手,黑暗中那双眼睛终于泛红,可惜脸上早就被打湿,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远处蜿蜒的道路上有鸣笛声传来,白亮的车灯穿透雨帘,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驰。很快抵达窑洞门口。
可惜只来了一辆救护车,小曾和老麦因为中枪急需救治,医护人员很快将他们抬上担架。
最后跟上来的是一辆黑色奔驰,苏诀从车里走下来。
关略抱着沈春光走过去:“上你车!”
雨雾眯人眼睛,苏诀往他怀里看了一眼,没说话,立即替他打开后座车门。
剩余几名警员留下来处理余党和现场。救护车和苏诀的车再度驶上马路,白光照亮前方的路,雨水被风带着刮在玻璃上。
夜幕在这场大雨中变得更加黑沉,道路泥泞,枪声销匿,湿冷的空气中却能嗅到浓浓的血腥气。这个往日安静的小镇像是一夜沸腾。
谁来了?谁走了?谁又在这场争夺杀戮中一败涂地?
……
苏诀的车里,气氛似乎比窗外的雨夜还要冷凝。
关略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沈春光身上,可惜他的外套也早就被雨打湿,不过无所谓,他还有双臂,还有肩膀,还有温热的胸膛。
现在人已经在他怀里,毫无声息,瘦瘦薄薄的一张纸,一片云。
苏诀捏住呼吸开车,沉默。窒息,偶尔会从后视镜里往后座上看,后座上是两具交缠在一起湿哒哒的身体,关略将怀里的沈春光裹得很紧,脸上是死一般的沉寂,将沈春光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薄凉的唇挨在她额头。轻轻颔首便能吻上去。
吻上去便是她脸上湿冷的汗,他也丝毫不介意,抱着她虚弱的身子,一路都捏着她的手臂。
那一刻的关略是什么样子?
窗外疾风暴雨,他浑身的戾气都已经收尽,一场困兽之争身上脸上都是留下的颓唐,可眼里的柔意反而更甚,好像一匹狼,拼尽一切终于争到了他想争的东西,他把东西护在怀里,脸上是那么明显的心疼和知足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拢在怀里。
这是苏诀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九戎台的主位,外人眼里心机深重的男人,那颗心被他藏在十八层地狱,无人能够窥见,可是这一刻苏诀仿佛窥见了,窥见他那颗跳动的,鲜活的,外表没有任何保护的,**裸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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