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略被她说得简直一愣一愣,脸色很难看,伸手去摸她的膝盖:“给我看看!”
“看什么?”
“大腿根!”边说边去撩她的睡袍,唐惊程一手将他拍掉。
“滚!死色狼!”
唐惊程笑着喘气,抬头刚好撞进关略漆黑的眸子,他眸光深沉,里面蓄着压抑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关略用手指捻了捻唐惊程有些上扬的眼梢:“那段日子是不是很难熬?”问得嗓音低沉,唐惊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掉,眸光闪了闪。
“还好吧,其实最难熬的不是手术。是术后恢复,右手和脸部需要二十四小时带着弹性压迫罩,不然疤痕会很容易肥大,而且新皮生长和取皮的地方会很痒,医生不准我挠。挠坏了发炎会影响整形进程,我也不想毁容,因为还想回来见你,所以这些都得忍着……”
她短短几句话便勾勒了当时的境况,可关略知道远不止这一些,三年,他简直不敢想象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关略心里有些糙,抬手捏了捏唐惊程的下巴,手指发颤。
那应该是一段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岁月,谢天谢地那时候她还能恨他,因为是这恨支撑着她要捱下去。
这姑娘心也很大,这一点关略一直清楚。
她并不如表面那么柔弱,当年迟峰那颗子弹射穿了她的肩胛骨,没几个女人能够像她那么能挺。
姚晓棠出事,她拿着刀子直接去捅了苏霑的小兄弟,按照阿莱当时的话说这姑娘捅下去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还有将军府那一夜,她向自己亮刀子,手法迅猛,若不是他反应灵敏估计那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所以种种表明唐惊程有颗坚韧的心脏,可是她越坚韧关略便越痛苦。她跟了自己短短一段时间,却恨不得已经把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了一遍。
他心疼,自己的女人受了这么多罪,他之前却毫不知情。
关略磨着牙根,在唐惊程面前蹲下。轻轻捏着她的右手手指。
手指纤细,关节分明,指端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她还曾被人生生拔掉过五片甲瓣,关略闭了闭眼睛,表情痛苦。
“怕吗?”
“当时?”
“对,怕不怕?”
“怕,当然怕!”
可是怕有什么用?
唐惊程回想当时的情景还是会忍不住战栗。
她将头倒下去轻轻搁在手臂上,枕着,面向阳光,金色的光线全都铺在她脸上,她闭着眼睛,第一次跟关略讲述这些情景。
“…他拔我第一片的时候拔了好几次,因为没有工具,我又动得厉害,甲片连着皮肉扯不下来。后来是把我双脚都绑住了,不过弄到最后我疼晕过去了,后面可能就有了经验,一次比一次熟练……”
一共拔了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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