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昨晚几乎没睡,天亮之后才眯了一会儿。捞电话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摸着摁了接听键。
“喂,哪位?”一听就睡意零星。
那头打电话的人支吾半天:“九……九哥……是不是打扰到您睡觉了?”
关略摁了摁太阳穴,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什么事?”
“其实也没…没什么事,就是叶覃早上醒过来后一直闹着要跑出去。刚好伤了护工和一名查房的护士……不过这事算小事,如果您还在睡觉,这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关略拿着手机沉了一口气。
叶覃那犟脾气他还不清楚么?
既然已经到了殴打护工的地步,那就说明不可能是小事。
“你们打算自己怎么处理?先前连个人都看不好!”关略突然轻吼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头不再敢吱声。
关略用手又摁了摁脑门心,头疼得紧。
“算了,你们先在病房守着,别再让她出什么幺蛾子了,我半小时后到!”
关略挂了电话就起床。
唐惊程不情不愿地从枕头下面露出头来:“这么早就出去?”
关略当时已经捞了地上的裤头往身上套:“嗯,医院来了电话,叶覃在那边闹得厉害,我去看看情况!”
他说完床上的人迟迟没作声,是不是又生气了?
关略赶紧回过头去在唐惊程额头上轻轻落了个吻:“我就去看看,孩子都四个月了,这时候我不想她出事!”
“……”
“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中午我回来给你带午饭!”说完又贱兮兮地捏了捏唐惊程的下巴,起身拉上裤头拉链。
唐惊程趴在被子上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身形高大,后肩宽硕,古铜色皮肤上突着轮廓鲜明的背肌,此时已经将头套进了T-恤里,双臂像鹰似的张开,T恤贴着他的身形落下。
关略又转过身来,在唐惊程的唇上辗转了几下:“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完了起身要离开,床上的唐惊程却突然伸出手臂,圈住关略的脖子。
她不情不愿地皱着眉头,嗤了一声:“算了,欠你,等我一下!”
“什么?”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叶覃已无大碍,已经转去普通病房。
关略过去的时候几个手下守在门外,其余人应该都在里面,病房门紧闭,唐惊程张望了一下,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怎么样?”关略问守在门口的人。
“刚闹过一阵。死活吵着要出院,还差点把护工从阳台上推下去!”
这里是六楼,推下去必死无疑。
关略有时候就觉得叶覃是驯不服的烈马:“她拿护工撒什么气?”
“不大清楚,夜里她和护工睡在病房,我们几个男人也不好进去。”
“那护士受伤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被她用杯子砸的。轻微脑震荡,应该没什么大事!”
“……”关略简直无语,就不能消停点?
“人呢?”
“还在病房,里头有我们的人看着!”手下汇报完情况,有人过去推了推房门,门很快打开,里面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传来。
唐惊程跟着关略进去。
地上一片狼藉,床帘被扯下来一大块,床周围站着起码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叶覃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手臂上吊着点滴,身上没有盖被子,平躺着隆起的小腹就显得更加明显。
这是窑口镇之后唐惊程第一次见到叶覃。
怀孕四个月,她躺在那几乎已经瘦得没了人形,双颊凸起,两眼圆瞪。
“怎么会这样?”关略问。
围在床边的手下有人回答:“被医生强行打了镇定剂!”
“谁他妈允许?”
镇定剂对孩子副作用很大,关略脸上表情寒戾,底下人立即解释:“当时也是没办法,她跟疯了一样,还弄伤了一名护士!”
医院的医护人员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有时候就未必会管太多。
只是旁边唐惊程看到这副光景不免唏嘘,难道这世上真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