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都瘫了,这姑娘刚才的表现让他再度刮目相看。
唐惊程瞪了一眼,但还是乖乖地合衣躺到了关略身边去。
关略突然翻身,没头没尾地将唐惊程裹到怀里,滚烫的身躯,胸口还带着余温和汗渍。
唐惊程坏笑。将脸贴在他肩膀:“爽了?”
“嗯…”
“刚才还说不要?”
“……”
“口是心非的男人,永远不肯把心里的想法摆到脸上!”
这是关略的特质,心思藏得很深,好事坏事他都瞒着人做,就像这次安排人去给唐惊程收拾公寓一样。
“如果我今天不是凑巧遇到打扫的阿姨,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
关略摸了摸她有些湿的头发:“没什么是一定非要说的,更何况只是一件小事。”
“小事?怎么会是小事?”唐惊程用手指戳了下关略的额头,“对我而言,你心里有我,再小的事都不会是小事!”
关略被她一脸惆怅的模样弄得有些想笑,他将头往后仰了仰:“感动了?”
“你说呢?”
“那要不再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关略松开唐惊程,从柜子上的花瓶里倒了一把钥匙,再用那把钥匙开了最上面的抽屉。
很快拿着一只小铁盒回来扔床上。
“看看!”
唐惊程翻身过去,将盒子打开,一时所有言语都消失了。
盒子里装了几样东西。
她当年戴去缅甸的那块百达翡丽手表。
苏诀送给她,后来却被她弄丢一只的紫罗兰冰种耳钉。
最后是一颗被擦得噌亮的铜黄色弹头……
这是他们的曾经。
他给她的伤痛,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创口,这三年里他对她的所有念想和感情。不需要一句言语,都被他稳妥地收在这个小盒子里。
唐惊程看着面前的东西久久说不出一句话,直到眼泪滴到床单上。
关略抬起她的下巴:“你哭什么?”
对啊,她哭什么?
哭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个男人,不善言辞,不善表达。可他有一颗矛盾的心,粗糙不堪的表皮,硬邦邦地有时候磕得人疼,可撕开那层表皮,你会看到他里面藏了一颗柔软的心脏。
唐惊程抹着眼泪笑了一声,别开关略的手。将盒子合上!
“你白痴啊!”
“……”
七月份的时候雅岜回了一趟云南,那时候离小武一周年忌日也没多少日子了,他顺便绕去腾冲小武的坟前看了一眼。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给关略打了通电话:“九哥,我刚去看过小武,坟前的树都长高了,另外您让我捎的钱我已经给他家里人送去,他妹妹让我跟您问声好。”
“不用,受不起。”
雅岜一时有些失语,缓了一会儿:“还有昨天我给您发的照片您看到了吗?”
“看了,像是长大了不少。”
“是啊,下半年就要读三年级了,据说成绩还不错,性格也挺好。”
关略笑了一声:“像她老子应该不会笨。”
“是呢,不过一个小孩儿成天跟两个佣人过,看着挺可怜的,九哥,要不我把她接回云凌?”
“不用!”关略回答得很干脆,“她在那边比接回来强!”
晚上唐惊程带阿喜出门散步,回来的时候见关略一人坐在院子的门槛上盯着手机看,看得几乎出神。
她好奇,便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屏幕上一个女孩子,穿着白衬衣蓝裙子,看着像是校服,背上也背着书包,正被一个中年阿姨牵着过马路。
“这谁?”唐惊程觉得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关略嘴角弯了一道弧度:“在迟峰的追悼会上!”
唐惊程一时愣住,半秒,恍然大悟:“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