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师把所有线索捋了一遍。
虞欢喜听得直摇头,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思维已经全部乱掉。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那名保安说的属实,是不是只要我们找那另一名男子就能证明她9点后的不在场证据?”
“有些难,保安不知道那名男子的身份和名字,只知道他跟唐小姐认识,而且唐小姐在口供中一味否认9点之后有另一个男人去找过她,所以……”
“搞什么搞!”虞欢喜已经全部乱套,“那我们就坐以待毙!”
方律师犯难地提了提眼镜:“案情迟迟没有进展,各种证据又对唐小姐不利,这么拖下去只有一种结果,屈打成招,立案宣判。”
“怎么可以这样!”虞欢喜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清楚一旦立案就意味着一切终成定局,“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想吗?”
方律师顿了顿,抬起头来:“有,最坏的打算是为她争取轻判。”
“可我相信她根本不会去杀人!”
“但现在不是我们说了算!”方律师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我做了这么多年刑事案辩护律师,清楚了解每一位嫌疑人家属的心情,但往往事实与料想不符,我们必须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以至于正式开庭的时候也能有应对措施!”
虞欢喜被律师这么吼了一通,只能压住脾气:“好,你说,怎么做?”
方律师又提了下眼镜:“根据你之前提供的信息,唐小姐患有植物性神经紊乱,你手里有她的确诊书吗?”
……
翌日媒体上便曝光了一则骇人消息,著名女艺术家,国家级玉雕师唐惊程小姐已于三个月前被确诊患上严重的植物性神经紊乱。
许多人对这个病名很陌生,好心的媒体还在新闻下面悉数了该病的发病症状,比如情绪和行为不受控制,易狂躁,抑郁,各种功能性失调,经常会做出出格的事……
用大众眼光来看,很简单,唐惊程现在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不折不扣的疯子。
而从方律师的角度而言,只要法官接受唐惊程是名精神病人,按照刑法规定,至少宣判的时候可以从轻或者减刑。
关略在网上看到这这则新闻的时候瞬间大发雷霆,以至于那几日盯着杨曦的人全部领了重罚。
底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如临大敌,但叶覃心里依稀明白了一些什么。
“九哥,你跟她……”
“你想问什么?”
“那天晚上,你跟唐惊程在一起……你们之间是不是……?”
关略扔掉手里的鼠标:“不该问的都别问,帮我安排一下,下午我去看守所!”
“你去…”
“我去看看她!”
关略下午自己开车去了看守所,里头接应的人带他去了探望室。
大约十分钟后有协警从里面出来,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关先生,她不想见你!”
这是关略没有料到的,这女人为什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协警送关略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问:“她在里面,情况如何?”
“不大好,情绪很反常,要么就整日整日不说话,也不怎么肯吃东西,要么半夜里就瞎闹,用头撞墙,用牙齿咬自己的手臂…所以没办法,前天开始我们只能单独关她一个房间。”
关略坐在车里抽掉了整整半包烟,手伸出来握在方向盘上,可以清晰看到手背上那条浅疤。
痂都已经全部脱掉了,只留下一条淡白色的痕迹,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叶子,帮我联系负责唐惊程案子的那名律师!”
“九哥你是不是打算上庭?不行,你不能上庭,这件案子已经闹得人尽兼知,一旦上庭你可能会被人认出来,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轻潇姐,要是她知道了那晚你和唐惊程在一起……”
“叶子,我再重复一遍,帮我联系那名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