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晚我们一共做了几次?”唐惊程在认真回忆,伸出一只手来:“五次还是六次来着?…我不大记得了,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我第二天差点没爬得起来。”
她言语轻浮,关略目光如刃,他不是傻子,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唐惊程,你把我当什么人?小白脸?”
“噗——”唐惊程挑着眉把他打量一番:“你好意思么?除了牙齿,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还能跟‘白’搭得上边?”
“……”关略竟被她呛得一时失语,不是说这姑娘有各种功能性障碍么?怎么语言功能还这么灵敏?
“不说这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走到前面马路上就能打着车。”唐惊程推脱,开了车门想下去。
关略的身子突然凑过来,一把将她那边的车门给撞上了,声音很大,他的劲太猛,唐惊程吓得把身子缩回来。
“唐惊程你听好了,就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也不需要这么避着我!我承认那晚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保证,那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
关略的神情变得格外消冷。
唐惊程用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笑着说:“是吗?那正好,再见!”她开了车门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这次关略没有追,看着她大跨步走出弄堂口,后背撞上靠椅,目光沉默,心里又操了一句,一拳敲在方向盘上愣是发不出声。
唐惊程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真冷,他妈冬天还没来呢,怎么就这么冷。
她从包里抽出手机给虞欢喜打电话。
“欢喜姐…”
“啊呀姑奶奶昨晚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酒会结束我找你来着。”
“我自己打车提前走了。”
“怎么?不好玩?”
“不是。”唐惊程站马路边上有一愣没一愣地抠着身上苏诀大衣的纽扣眼儿,“先不说这事,你能帮我订张机票吗?”
“去哪儿?”
“云南,越快越好!”
唐惊程和虞欢喜打完电话之后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老麦的诊所。
老麦见到她可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唐小姐?”
“麦医生,您还记得我?”
“记得,你是老九带来的朋友嘛!”老麦赶紧搬了张椅子给她坐,“怎么?老九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
“哦。”老麦在下边用手搓着拳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姑娘了。她要是普通病人还好,可现在老麦知道了她和关略的关系。
“那唐小姐这次来……?”
“您之前不是建议我做催眠治疗的吗?我想试试。”
“……”老麦在下面将两只拳头捏紧,这姑娘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唐小姐,我记得你上次不大同意,怎么现在又……?”
“又想做是吧?”唐惊程笑了笑,用手揉了下眼睛,“就觉得最近自己的病又严重了些。”
“你感觉得到?”
“对,感觉得到,像是掉进了一口很深的枯井里,身体一直在往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底。”唐惊程说到这,猛地将眼皮抬起来。
“但我知道,到底我就死了。”
……
12月下旬,邱启冠的工作室被盗,保险库大门被人打开,爆破了两个库里的保险柜。
这原本不是什么惊天大事。
自从邱启冠去世之后,工作室的光景虽已经大不如前,但因为底下还有几名学徒和学生在接活儿,所以还在维持运营,但库里已经没几样特别值钱的东西。
第二日邱玥仪就报了警,可很奇怪,盗匪闹这么大动静,可库里居然没有少一样东西。
警方调查下来很奇怪,邱玥仪和工作室里的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关略清楚得很。
“杨曦的事闹得这么大,我以为他会暂且收一下手,可没想到已经无法无天到这地步!”
杨曦的命案草草了结,保险库那枚钥匙警方迟迟找不到,关略真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苏闳治居然敢对工作室下手。
关略将手里的照片扔到桌上,照片是叶覃弄来的,工作室被盗的现场照片。
叶覃留意他的表情,问:“那现在他没在工作室找到那只玉麒麟,九哥,你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会怎么做?邱启冠死了,杨曦死了,他还会怎么做?
关略眉头轻蹙,目光渐冷。
他抽出手机拨了唐惊程的号码,一段空白的盲音,随后有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略只觉心口抽紧。
“我出去一趟!”他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就冲出九司令。
“九哥你去哪儿?”叶覃跑着追都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