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峰这几天也没日子过。
每年一月份都是九戎台各地堂口主事人回云凌的时候,表面上只是普通聚会,可大伙儿都清楚,九戎台向来帮规严谨,赏罚分明,各地堂口在外行事一年。年初聚在一起,无非是授奖或者领罚。
按照九戎台每年惯例,元旦过后第二个周末便是帮内聚会,聚会前都会收到云凌这边发过去的帖子,可今年迟峰的帖子却与别人不同。
别人都是周五晚上到,周六入九戎台吃席,可迟峰的帖子却是要求他周三就必须到,到了之后会有车直接接他去见关略。上亚肝血。
迟峰不傻,他知道关略这次是要动他了,考虑再三没有按照帖子的日子到云凌,一是害怕,二是想试探一下关略的反应,只是万万没想到。周四下午迟峰突然接到腾冲那边打来的电话。
“迟爷。不好了,二太太出事了!”
迟峰只觉脚步一恍,待他赶到腾冲医院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
医生站在手术室门口跟范庆岩讲话:“病人送过来的时候伤势已经很重,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迟峰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医生的大褂前襟:“那孩子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大人没保住。孩子自然也……”医生不敢再说下去,摇了摇头,“家属准备后事吧!”
一句话就判了“死刑”。
迟峰踉踉跄跄地走进手术室,范丽丽就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蜡白,身子挺直,氧气管已经被拔掉了,白色棉布盖在她身上,下腹明显隆起。
妇产医生说胎儿已经七个月了,发育良好,再过两个月即将临盆。
迟峰年近半百才盼来这么一个儿子,老来得子也算大喜。可一场意外却胎死腹中,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车子怎么会突然冲到坡下去?”迟峰声音沉哑地问走进来的范庆岩。
范庆岩神情痛苦,解释:“据说是刹车失灵,原本今天姐姐也是要来医院产检,可车子开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失控……”
刹车刹不住,连人带车一起从半山腰上滚了下去。
迟峰咬紧牙根把悲恸都吞进去,目光却落在范丽丽从白布里面露出来的那条手臂上,手臂上全是干涸的血浆,以至于腕上那只镶金玉镯在一片浑浊猩红中显得格外刺眼。
“姐夫,这是意外,您还得节哀顺变!”范庆岩哑着声音劝。
迟峰眼底的悲恸一点点收缩,最后全部蓄为一团阴狠。
哼,意外?叫他如何信?
云南那边的丧迅很快就传到了云凌。
关略也吃了一惊,他知道迟峰一直想盼个儿子,好不容易求了一个。哪知最后闹得一尸两命。
“派人去云南替我慰问两句吧,无论如何逝者为大,等迟峰办完范丽丽的丧事再让他来云凌。”关略把新写的帖子递给叶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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