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也不知道他会跑啊,这段时间他在常腾住着,我还特意吩咐底下人要好好招待他,照理他应该不会跑啊,跑了就不怕被关九抓回去?”
苏霑想事便是这么一根筋,苏闳治气得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心口。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这段时间你派人在常腾旅馆一直守着,他要是再察觉不出来也枉费做了这么多年云南主事!”
苏霑事后想想也明白过来了,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迟峰也跑了。
“爸…那接下来…怎么办?”
苏闳治稍稍收了一点怒气,毕竟见过风浪,遇事要比苏霑稳很多。
“我忌惮迟峰无非是他手里那点证据,不过我料他现在也不敢回九戎台,退一步说,就算那些证据落入九戎台手里,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毕竟关九这人我还没怎么接触过,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苏闳治的逻辑很清晰,他知道现在关略正在找迟峰,一旦迟峰落入他手中,基本也是死路一条,而迟峰手里那些证据就算交给关略,关略也未必会跟苏家为敌。
“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把关九也拖下海,我就不信谁见了钱还会不眼红!”
中缅边境一年走私的玉石数目可观,从中牟利更是惊人,苏闳治就断定九戎台不会眼睁睁愿意舍弃这杯羹。
苏霑一听也放心了许多。
“那…爸,迟峰我们就不找了?”
“找,当然要找,我刚才说的是下下之策,关九这人水太深,能不招惹最好!”
苏闳治手指捻着一柄放大镜,目光阴森,苏霑心里喘口气,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之际,门外有人敲门。
“谁!”
“是我!”苏诀的声音。
苏闳治扬了扬眉,脸色恢复一些,向苏霑使了个眼色:“出去吧,派人盯紧!”
苏霑立即领命,回头去开门,苏诀颔首站在门口。
“哟,苏总啊,这么晚来找我爸有什么事?”
苏诀眼角睨了睨,没理会,径自走进去,苏霑真看不惯他那张臭脸,嘴里嗤了一声,拧开门走了。
苏闳治靠在木椅上,手里正拿着一樽白玉玩器,拿着放大镜在看它的成色,没看苏诀一眼,只冷冰冰地开口:“怎么到这来找我?”明显的责备口气。
苏诀面无表情:“佣人说你在这里。”
“那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众所周知苏宅的藏宝阁是禁地,苏闳治爱玉成痴,藏宝阁里放的都是他这些年四处搜罗来的好东西。
整个苏宅上下只有苏闳治和苏霑偶尔能进来,以苏诀在苏家的地位他还不够格,不过面对苏闳治的质问他也无所谓,可能习惯了,这么多年在苏家,像今天这样的待遇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反正自己做什么苏闳治好像都看不惯。
“好,下次我会注意。”苏诀也不跟他争,表面顺应,可语气不卑不亢。
苏闳治见他那阴阳怪气的脸也不能把他怎样,瞪了一眼,将手里的玩件放下:“行了,你说吧,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苏诀顿了顿:“关于我和棠棠订婚的事。”
“你和姚晓棠订婚的事?”苏闳治想了想,最后也只是一声凉笑,“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不需要来问我!”说完便继续用放大镜看手里的玩件,仿佛那小玩意儿要比他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重要许多一样。
苏诀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苏闳治抬起头来,略有些厌烦地问:“还杵这里做什么?出去啊!”
苏诀没再吭声,嘴角垂了垂,出了藏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