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苏睁开了微阖的双眼,呼吸间白气氤氲,那双澄澈的黑眸流转着水光,白面红唇,不经意的一个斜眼轻睨就透着勾心摄魂的浮华邪气。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正跪在雪地中受刑的内侍一眼,便看向那被宫人死死压在一旁的李颍上。
脊背削瘦的少年被按住肩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块棉布,而宫人则是狠狠地掐住他的下巴迫使着他直视受刑的内侍。
端坐的帝王捂紧了暖炉,漫声道:“让他说话。”
宫人扯下李颍上嘴里的布,愤怒到极致的少年双眼血红地看向伏苏,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恨我,你就折磨我!——你杀过的人还不够多吗!我身边的人,只要是对我好的,全都、全都……”
说着,他已然眼圈全红,颤抖不止,看着伏苏的眼神活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眼神很*啊这个家伙,什么本性?]
[目前污染值为零……圣母属性,本质是个跟你很像的变态。]
伏苏眯着眼打量着小家伙:[身上都没几两肉,变态地起来?]
系统:[你养一养,他就变态了。]反正你小看病毒反被日地哇哇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伏苏不置可否,暗道,这原身花式折磨了李颍上十年余,污染值居然还是零,看来要换路子走。打亲情牌?
正好,圣母属性,最容易让他洗白了,以后找个恰当的机会就好了。不过眼下还是别变得太快以免招致怀疑。
伏苏朝他勾了勾唇角,暗色的黑眸之中却毫无波澜,散漫之中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轻蔑与冷漠,淡声道:“这个奴才从皇弟殿里偷了东西要出宫,若不是侍卫适时拦阻,谁知皇弟会不会丢了什么重要物件?——例如,已薨慧怡皇后的身后遗物之类,那可是慧怡皇后留给皇弟最后的东西了,丢失了岂不是遗憾至极。”
李颍上听到他口中冒出已故圣母的谥号,面容已然扭曲,他强忍翻涌的气血,挺直的脊背终于忍不住弯曲了下去:“……放过他吧。他只是带了一封我给舅舅的家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伏苏支着脑袋,随性披散而下的黑色长发顺着他白皙明俊的侧脸滑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继续。”
宫人得令,继续舀水浇到内侍的手上。
李颍上紧紧地闭上眼,大声道:“那只是封家书!我祖母得了病,我只是想……”
伏苏却没有看他不断颤抖的瘦弱身体,声线穿透寒冷空气而来,彷如饶有趣味,又淡漠彻骨:“拿热水捅来。”
李颍上猜到他要做什么,奋力推开了按住他的宫人,几步跨上台阶,却因双腿酸麻而跪倒在地。瘦小的少年就这样跪伏在地,雪粒沾满了他乌黑的发丝,他冷的嘴唇发紫,最后选择低下了他本生来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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