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这么想的。
另外定远寨蕃官苏恩背叛,庆州官兵陈大兵于境,然后派裨将前去捉拿苏恩,苏恩看到宋朝官兵浩大,伏首就擒,争取宽大处理了。可接着乜臼族劫狱囚,杀官吏,据堡不用命,当时的庆州知州韩绛一怒之下发大兵夷其族,这是嘉佑五年的事,过去了三四年。但说明庆州许多熟蕃与宋朝关系僵化。
秦凤路原因更简单了,西使城的禹藏花麻!他是向导,他又是主力入侵力量。而且禹藏花麻背叛了吐蕃,再与宋朝交恶,那么只能与西夏一路走到黑。
两条原因合在一起,西夏开始数次分兵抄掠秦凤路与泾原路。没有敢深入,受害的也是宋朝蕃人熟户,但这次抄掠规模之大,远胜过没藏讹庞的小打小敲,仅是杀掠的人畜就达到了数万。
宋朝震动。
国家有事,首相有责,韩琦一边看着陕西的军报,一边又派家中的门客亲自去陕西察看,主要看禁兵的。可是门客回来反馈,却是一个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情况。
正是这个背景,王巨才进入韩琦视野。
程勘将王巨两个策子递到京城,各地的奏文第一步不是到皇帝手中,而且到宰相手中,宰相看有没有价值,或事情重不重大,这才决定向不向皇帝呈现。
韩琦于是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王家寨一战。
本来功劳能被围林寨指使程平抢去的,然而程平做得太过份,让王巨将事情闹大。程勘就没有让程平与禁兵分功,如实向朝廷汇报了这件事。
那时候首相乃是富弼,他不想事态扩大,又是一场不上台面的战斗,便冷处理了。但那时韩琦已是二号首相,同样也看到了这篇奏章。
总之,可能是一件好事,可能是一件坏事,朝廷不缺少治理内政的大臣,就象孙长卿在环庆路的内政还做得差吗?但缺少善长军事的人,包括将领。就是换风向,重新重用武将,天知道那个武将能打?
但若是和平年代,王巨那几战,就会让他悲催了。
这个比喻就象韩琦斩焦用,若是西夏正在打,焦用顶在前线,韩琦能不能斩?但不打了,那就斩吧。
所以王巨前面一到京城,后面韩琦便派人将他请过来问话。
…………
罗曾说道:“见龙在田啊。”
乾卦第一爻,潜龙勿用,龙在深渊里还是一条小蛇呢,只能养精蓄锐,慢慢成长。
不过到了第二爻,龙已出现在地上,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了。
以前王巨是一个穷小子,如今终于成长起来,虽然不能说飞龙在天,至少也能算是见龙在田,正好大人来召见……
“平云兄拿我打趣了。”王巨平静地说。
然后有礼貌似地冲韩琦家下人做了一个手势:“请带路。”
来到韩琦家,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但看穿着打扮与举止,王巨立即判断出正中那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便是韩琦了,上前说道:“晚生见过韩公。”
如今他也是一个举子,所以自称由小子改成了晚生。
“坐吧。”
王巨于末席坐下。
“你是保安军人氏?”
“是。”
“西夏人入侵,你率着一群乡民打败了西夏人?”
黑岙岭那一战万万不能承认的,不仅沾到了禁军,还沾到了私盐。
然而背骡子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忌讳,都不敢深挖,想一想缘边四路长官出了多少重臣,包括韩琦也担任过缘边四路的长官!
可能大家心照不宣,对王巨会产生一些不利的感观,可是王巨也无奈啊,难道那时坐等着被黑蜂盗杀吗?
但王家寨一战是无法隐瞒了,王巨老实地答道:“是,晚生侥幸打败了他们。”
“这个策子可是你写的?”韩琦将程勘献给朝廷的奏章递给了王巨。
“是晚生写的。”
“为什么想起来写这个策子?”
“程公用它作为秋闱试题,晚生不得不写。”
“某是问你,为何想起来这样写这个策子?”
“程公出题,晚生破题,便想到了我朝宋辽各个战役。两次北伐我朝都大败了。但也不是我朝军队羸弱,如唐河之战,满城之战,徐河之战,破虏军之战。”
“晚生将它们甄别出来,发现一个真相,若是将战役放在我朝领土上,却是胜多败少,可一旦学入敌境,我朝又是败多胜少,那怕真宗时兵伐李继迁,最终也劳而无功,导致灵州失守,西夏坐大。”
“如果用兵法来说,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过那说得终是有些虚,晚生便又想具体原因。便想出一条,我朝军队多是步卒,行军缓慢,又需要庞大的供给,因此一旦深入敌境,便易被敌人所乘。”
“于是晚生想到了这种战术,风险不大,而且能鼓励起士气,晚生陋言,让韩公见笑。”
算是一个回答,韩琦又问:“你看过范文正的上书?”
“晚生没有,”王巨果断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最早提出浅攻战术的不是章楶,而是范仲淹,但范仲淹的浅攻战术不成熟,并且没有实施的土壤。
章楶之所以能成功,那是他自己有着高明的指挥能力,王韵开边,熙宁伐夏,永乐城之役,不管败了或胜了,将士已得到战火的锤炼,一些能打的名将也涌现出来。
所以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才将梁太后杀得落花流水。
但范仲淹那道奏章王巨确实没有看过。
“你认为西夏军队战斗力如何?”
不要问韩琦,韩琦虽担任过边区的长官,可一直没有亲自呆在最前线。
可这个问题将王巨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