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言有理。”
“但我对范文正的评价是有功,却非是大功。第一这种御敌方式很笨拙,建一堡砦便得派出一支军队驻守,它才能发挥作用。建的堡砦越多,兵力越分散,浪费的财力越多。我朝兵费之冗,实难想像了,几乎是唐朝一年财政的三倍。这种笨拙的战术无疑是雪上加霜。其次看建的时候。”
“建的时候?”
“庞籍公也在延州建了许多堡砦,但那是什么时候?先帝仁慈,千古未有,然而为什么庆历战争后,京西陕西多处百姓暴乱?一是遇到了旱灾,二是为了支持庆历战争费用,各地官员拼命地苛敛百姓。百姓活不下去了,这才发生了暴乱。但为什么先帝不派官员赈灾?国家没钱了,不但三司没钱了,就连内藏库也没钱了。这么多钱哪儿去了,要知道可能是两三亿,三四亿钱帛粮草。”
“是啊,真奇怪。”
“奇怪吧,就象我这三战,我不说缴获的所得,只说支出,武器损耗,士兵抚恤奖励,那个资助的不算,只算朝廷发下来的抚恤奖励,不过十万贯。三川口一战,刘平带的兵马比我手中多了三倍,损失更重,但五十万贯够了吧,就打算一百万贯吧。好水川更惨,三百万贯。定川砦那惨到了极点。一千万,两千万贯吧。府麟路那边损失也不小,不过是打胜了的。一千万贯吧。然而怎么变成了三亿?”
这个账严重地不对头。
“问题很简单,因为增兵,增兵就要增加粮食供给,后勤物资,现在华池一斗粟也不过十几文,中原那边更贱,不足十文。但因为必须在很短时间运到西北,贪污,浪费,一斗粟到了西北成本能达到三四百文钱,高者能达到一千多文钱。几十万大军,无数民夫,还有几万战马,每天要消耗掉多少昂贵的粮草?这一消耗就是数年之久。范文正公在那时广修堡砦,我就不提薪酬,最少得供应百姓伙食,那不是几文钱的小米,而是几百文钱的小米。一个堡砦修下来,在庆州账面上看到的是粮食物资的损耗,但到了三司账面上,得花费多少?”
这样讲,葛少华就明白了。
所以宋朝以前,国家也提拨了许多重臣的门客幕僚做官员,他们不但随着重臣做了多年的事,而且耳听眼观,也积累了许多经验。就象皖江口一战中的那个王明,这是北宋一个远被人低估,文武双全的干臣,他起步便是做了后晋骁将药元福的幕僚,从而渐渐进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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