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继续说道:“仁多腊讹,你再回去对你们家统领说一句,有种他就开战,看看我朝天子能忍受多久,若是我朝天子将互市全部关闭,岁赐中断,看看他能不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仁多腊讹脸色一变。
“不过孙公既然让我放人,我也不能不听孙公的命令,毕竟孙公才是我的上属官员。这样吧,让你们家统领准备一百匹良马,我才会放人,否则我不能对华池,对整个环庆路受害百姓交待。”
“王巨,你手下的马不是凑够了吗?”
“孙公,那不是我手下,而是朝廷官兵,虽然官兵马数量充足了,可是我承诺过各强人壮马都头,答应每人赐他们一匹马,以便他们行动迅速,易于调动。”
“若是这样,本官替你们做一个主,仁多使者,你回去对你们家统领说,给六十四匹马,老夫让王知县释放战俘。”
“孙公,贵国天子不是答应过放人吗?”
王巨说:“那也行,我上书天子,让天子考虑一下,若是天子还是同意放人,我就放人,不过请你回去,慢慢等着吧。”
“你……”
“我知道你们打的好主意,以为我大宋无人,明目张胆来抄掠。结果让我带着官兵将你们打败了,士气低落。但你们跑到京城胡说八道,居然蛊惑了陛下同意放人。抄掠了,连战俘也立即释放了,士气又上来了,太阳照样升起,以后照样抄掠,是不是?”
“你休得胡说。”
“哦,我胡说了吗?忽里堆战役,你们西夏抓走了不少我朝的战俘,除了少数几人释放回来,余下的战俘呢?我就不说定川砦之战,三川口之战了。”
讲道理嘛,那么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讲一讲。
仁多腊讹无辄,只好说道:“这个我不能做主,要回去禀报叶悖统领。”
说着,他离开庆州。
孙沔等他走后,对王巨说道:“王巨,老夫要走了。”
“啊,孙公为什么走?”王巨装傻卖疯地惊讶地问。
“还不是朝堂有些人……老夫不说了。”
“孙公会调到哪里任职?”
“老夫这一回是真正的告老还乡。”
“那太可惜了。”
“老夫老了,也到了息一息的时候。不过有一句话老夫不吐不快,如果没有老夫,华池县诸将士立下的战功,会不会得到朝廷的承认,说不定还能被某些人污蔑为挑起边境事端。”
王巨缄默。
孙沔说的不是表功话,而是实际话。但为了几个月后那场惨战,孙沔只好成了牺牲品。
“去年西夏人是抄掠,还能做为一个理由,但如今诏书已下,你若继续无视诏令,扣压战俘,挑起两国之战,那就是你的错。”
“孙公,不是我想扣压战俘,也许西夏人还将他们当成一个宝,事实经过这几个月劳动,这些人差不多整傻了,就是放回去,他们重新置入军队中,多半没有血性敢战斗了。之所以扣一扣,一是这样释放回去,三军将士多少有些不甘心,二是那条道路还没有修好呢,将他们放回去,我上哪儿弄这么多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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