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会查到朱李两家头上,但这个钱并没有进他们口袋,甚至一文钱都没有沾手,直接由商人交给三军将士的。就算查出是他们蛊惑的,以前也有功吧,顶多功过相抵。
那么还有一关,那就是三军将士。钱帛到了三军将士手中,然后再看各营损失瓜分,几乎几个将士都参与了,法不责众,难道将几万将士蕃兵一直处执?
就是这样,还查不到王巨头上,王巨通过几员重将之嘴交待下去,谁不想收买自己手下,让自己手下欢喜,以后再作战时,便会号令如一,便会继续立功。难道将赵明姚兕张玉种诊等重将一起下狱查办吗?
即便傲气的韩琦也没那胆量哪。
因此王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司马光,下官是否狡辨,请派人下去查问。”
“不管怎么说,当时你与蔡公没有阻拦,这也是失职。”欧阳修说道。
“这位公是……”
“某是欧阳永叔。”
“原来是欧阳公,就算下官与蔡公懦弱吧。”
“你与蔡挺如何懦弱?”司马光道。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宋城蔡挺也。欧阳公在滁州写的这篇《醉翁亭记》,下官读了十分敬仰。为什么欧阳公会快乐,因为大家快乐了,百姓快乐了,欧阳公才快乐。大顺城下,三军将士快乐了,蔡公与下官就快乐了。查可能会哗变,不查大家快乐,即便醉酒又何妨?”
反正王巨是油盐不进。
司马光只好换了一种问法:“王巨,你与蔡公这样做,不怕激起西夏更大的愤怒,万一大战爆发,西北百姓生灵涂炭,大宋经济困窘,必须苛压百姓才能供给军费,这个后果你们能不能当起?”
这似乎又是一个说法。
不过司马光搞错了对象,他的对手是王巨。
王巨从容答道:“那以司马公之意,该当如何?立即释放战俘,赔偿西夏人入侵的损失,继续给其岁赐,继续让他们壮大实力,迅速恢复过来,那边在恢复,我朝这样做正好让三军士气消沉,然后好从容来入侵,此涨彼消之下,正好让西夏人击败我朝大军,这就是司马公是盼望的,你是宋朝的大臣呢,还是西夏的大臣呢?”
“小子,胆大。”
“我不胆大,说的乃是事实,而且野金小山撤离时,也听到了李谅祚君臣的对话,相信一个才十来岁的蕃人孩子不会说假话吧?”
“李谅祚已有悔过之心。”
“他们大败,李谅祚这才后悔,但好了伤疤忘了痛,以后还能保证他继续后悔?即便后悔,也是想图谋河州,河州一下,我朝灾难更大了。况且李谅祚伤势那么重,你以为他还能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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