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也有些忽信忽疑,这是一个连万春圩下面有蛟龙都能拿出来说的年代,况且有赵匡胤的前例,那还有什么资格怦击王巨?
并且韩琦也派了使臣,准备过完元宵节,立即下去察看黄河,第一个看能否筑起王巨所说的缕堤,第二便是看能否引黄入济,再评估一下引黄入济的好处劣处,这便得能验证王巨治河之策的可行性了。也许现在没那个钱修河治河,但将来有钱了,便可以施工了。
但当真看看地图,便能指点全国的大小水利?
所以韩维似信非信,并且一想,他心中就十分纠结。
不仅韩维纠结,司马光、韩琦这些大佬那一个不纠结?
特别是欧阳修,这小子看一看地图便能看出全国的水利,那老夫是不是也能看到呢?于是他将各地大大小小的地图拿过来看,看了很长时间后,反而更纠结了。
王巨提醒,那么就从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分析吧,这一分析得到一些似是似非的想法,也证明了王巨确实是看地图看出来的,但具体想法呢?欧阳修越想越头痛,老夫咱就没有形成具体的想法?
“不过这次韩公之授命,可能会有些弊病……”
这又要从富弼欧阳修他们说起。
以前宰相除了在中书处理政务,偶尔也在家中接见臣僚,以便迅速得到第一手情报,及时决策国家大事。
但这些君子为了控制吕夷简的权利,便上书一条建议,做为大臣,当公事公办,有什么事请到各个部司里处理,不得私下有任何往来,包括亲自登门拜访,或者派下人,或者书信往来。
结果自作孽,不可活。
水洛城之争开始了,范仲淹想调解大家,但大家不得私下往来,他如何调解?
然后各说各的,各做各的,一时间丑态百出,赵祯不得不五问范韩,新政无法执行下去了。
后来君子党与小人党慢慢模糊不清,这项禁令也渐渐松驰了。比如韩琦也偶尔召集下属官员到自己家中商议,但也不敢做得太过份。总之,还有一个无形的框子拘束着大家。
因此韩维与韩绛虽是亲兄弟,交往也不多,这么多天,就是昨天他才与韩绛来往了一回,兄弟俩谈论了一些时局,包括让人侧目的王巨分析水利,以及王巨的授命。
“为何?”
“殿下,沈氏兄弟起万春圩,用费颇省,乃是好几个原因,哪里是江东,百姓既多又富足,水势平缓,只要设计得当,挑起圩埂,便是良圩。但郑白渠不同,水势湍急,多夹泥沙,虽有百姓,百姓困于兵役劳役,原先关中乃我朝富庶之地,但自西夏构成兵祸后,陕西百姓贫困。百姓困乏,工程难度高,规模浩大。如果杨蟠真如蔡公那样,两人合作圆满,自然又为朝廷建功,若不能如蔡公那样,两人必产生争端。一旦失败,失职便由王巨来承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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