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倒退的做法,即便唐朝执行此法,还没有阻止耕地兼并现象。
然而阻一阻,能拖一个三四十年。这三四十年内,宋朝还没有办法将西夏弄得差不多的话,危机就来了。那时无论卖不卖一个样!
因为灌区达到八个县,必须要朝廷同意。
两人将奏子写好,用快马送往京城。
外面的指使继续在喝着酒,有的议论分田的事。
不是王巨分给各指使小册上的分田,那个现在还是保密不能说的。
他们议论的是那些营今年能分到田。
大约会有四十营左右官兵能分到田吧,实际多数保捷军家乡也有耕地,不过多数军士耕地数量少,而是地也瘦,真正好人家,还能发配到保捷军吗?能发配到保捷,那也会捞一个都头或者指使的什么。
所以那一营能先分到地,那一营军士家属就会过上好日子。
可能多数指使并不指望自己能分到的那点耕田,当然,有比没有好,但手下家属衣食无忧,他们也会高兴。这是士气重要根本之一,没有士气,万一上了战场,那就是送死的,在战场上越怕死就越死得快。
“这个主意很不错,就恐占不长远。”侯可说道。
“那是,实际它等于是唐朝起初的府兵制度,至于占不长远嘛,我也没有指望它能占长远。”
“为何?”
“如今官家奋发向上,如果这几十年内西夏还没办法解决,那就如同老子所说的那样,盛极必衰,即便后面几代人君继续保持,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抱希望了……”
后面的就不说了,那时宋朝就开始正式走得衰败。
侯可挠了挠脑袋,道:“尽职吧,子安,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
“也不能拖了,再拖冬小麦就会误了。”
“除了你那个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侯知县,你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侯可茫然,事实从开始便陷入王巨节奏,一开始不查隐田与实际亩数,这时候上哪儿有其他方法可想?
“老夫倒不是担心其他,而是担心子安你自己的前程,我朝毕竟以宽厚为本……”
“侯知县,你别说了,我不说别人,就说你,也算是有政绩吧,也算是宽厚吧,为什么至今只是这个官职?至于朝堂上那些大臣们所说的宽厚为本,不过是打压对手的借口,你说那一人能做到宽厚为本?”
“司马公。”
王巨差一点将茶水喷出,这老小子,看样子是会收买人心哪,他吞下茶水,道:“我只说一件事,王广渊,此人乃是先帝的藩邸旧人,于先帝有恩,因此先帝即位后,提了一个比较清贵的闲职,但不是要职。这点私恩能说得过去吧?”
“那也不行。”
“好,就算那不行,我再问一句,朝廷养了多少无能的官员?”
“这……”
“为什么司马公只盯着王广渊一个官员?这也罢了,王广渊贬知齐州,他可犯了什么罪过?没有吧,为什么司马光连他穿章服的资格都不给。就是我们这样的小官吧,也不能不给章服吧。为什么王广渊离开京城,官家在禁中大恸?不就是官家岁数小,好欺负么。这就是所谓的忠厚?”
还有呢,王巨能举出七八件事例,也没那必要了。
侯可再次茫然。司马光都不能算是宽厚,就不要说其他做事果决,或者老谋深算,或者大嘴巴,或者心狠手辣的大臣了。
王巨拍了拍老侯肩膀说道:“侯知县,若真是宽厚为本,那就象你这样,一辈子呆在地方厮混。”
…………
“见过张中使,”四名官员唱喏道。
这个张中使就是曹太后的心腹小太监张茂则,当年赵祯发疯时所说的曹太后与张茂则要害他,就是这个小太监,不过现在是大太监了。随后让赵祯发配到长安任永兴军钤辖。
宫中的内幕外人不知道了,但赵祯与曹太后不和,这能看出来的,不仅这次发疯,再比如赵祯如何对待曹家的人,或者说用赵祯对张贵妃家人与对曹家人来一个对比。
当然,历史又揭过一页。
赵祯一死,张家的什么也成了过去式,底蕴不足啊。于是张茂则又调回宫中,现在迁任副都知。
这说明宫中对郑白渠的重视,未必是赵顼,而是两位太后!
所以才派出这个大大太监。
“不必了,准备开渠吧。”
“马上。”王巨道。
渠首也挖好了,王巨开始让军士民夫上来。
然后又下令两营官兵站在浮桥之上。
原来王巨打算用船拉泥袋的,但因为竣工时间提前,泾水水势仍然浩大,落差大。
于是王巨改了主意,于木桩上架设了一座浮桥,人站在浮桥上,用绳子将泥袋拽上来,打开渠口,放水进来。
人命关天,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出了人命总有点不大好。
兵士们将一包包泥袋拽上来,再运到岸边,两边站满了许多前来围观的百姓,有人好奇地看着那个古怪的渠首石塘,不过他们视线很快收回。
一包包泥袋拽上,又运到岸边。
开始有水涌向渠中。
“来水啦,”诸多百姓不由地齐声欢呼。
水越进越多,因为有落差,撞击在渠底,发出巨大的响声,然而这个响声听在百姓耳朵里,就象天籁一般。
就在这时,王巨喝道:“快撤,从浮桥上撤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