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也被前段时间吵得烦了,于是说道:“公著方正,朕使之掌银台,固虑诏令有失,就是让其封驳的,为何怪罪他?”
意思朕不是俺父亲,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吕公著又上书解释,不管怎以说,这次他做得嫌疑太明显了,与公正二字根本无关。
赵顼召见吕公著,直接说道:“朕以为司马光道德学问,欲常在左右,非是以其言事也。”
你就给朕安安心心地教书讲学就行了,这才是侍讲的本份,乱七八糟说什么呀!你是两府官,还是台谏官哪!
吕公著不敢言。
“吕卿,司马光为人是方直还是迂阔?”
有点糟,吕公著立即解释:“孔子上圣,子路犹谓之迂;孟轲大贤,时人亦谓之迂,况光岂免此名!大抵虑事深远则近於迂,愿陛下更察之!”
于是赵顼下诏翰林学士司马光权免著撰本院文字。又诏五日一直,以便专心修《资治通鉴》。
吕公著封驳都不行,不过略给了吕公著一个面子,允其五天当一次“帝师”,翰林院那个写草诏书诏令等权利一起拿掉了。
…………
“司马公得寸进尺,自讨苦吃,”吕惠卿说道。
都想上啦,岂能不关注朝堂情况?
司马光这段时间对付谁?张方平,王巨,种谔。
所以吕惠卿才在王巨面前说这句话。
“吉甫兄,他还是帝师。”王巨说道。吕惠卿小看了司马光,若非王安石,他顶多沉寂一段时间后,又会被起用。不过王巨也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弄来弄去的,同样就是防范着这个人。
现在这道诏书下得及时啊,闭嘴了,自己也可以安心做事了。
而且与自己无关,是司马光强行扳倒张方平惹的祸。
且不说张方平本人了,就是曾公亮也不会高兴的。
至于张方平坑了司马光一回,在这朝堂上,那个没有被人坑过,自己还不是被司马光坑了一回。不过司马光是一个特例,这件事也证明了司马光特记仇,张方平还好一点,那个登州的小女子才叫惨,这更给王巨敲响了警钟。
“那个世袭……”
“吉甫兄,这个事关重大,非是你我所能议论的。”王巨说道。
王巨打的好算盘,想让吕惠卿说,吕惠卿是心动了,可心中一琢磨,这个一捅,那就是捅马蜂窝,自己一个人不行哪,必须得要帮手,最少得拉上王巨。敢情吕惠卿也不傻。
王巨无辄了,他要想讲岂不简单,背下抽空说一声就是了。主要这个不能说,那是在捅一个超级马蜂窝。
吕惠卿略略失望。
不过王巨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说道:“夫子曰,欲速则不达。”
“子安,夫子原话是,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不能为一些小利益花费太多心血,大事则不成。但这是大事啊。”
“它是大事,关健我们说了它能成吗?”
“什么大事说了不成?”
王巨与吕惠卿立即施礼:“参见陛下。”
然后王巨狠狠地冲吕惠卿瞪了一眼,奶奶的,自己也被吕惠卿坑了一回。他们坐的位置不同,王巨背对着门口,吕惠卿正对着门口,刚才一定是吕惠卿看到赵顼来了,他故意诱自己说话的,好让赵顼听到。
吕惠卿咧嘴暗乐,然后作揖,算是赔礼。
“你们在干什么?”
“是这样的,陛下,臣前几天与子安说起国家之弊,子安说国家之弊,根本就在二字上。”
“那二字?”
“世袭。”
王巨急了,哥们,你这是真想坑俺啦,王巨立即说道:“陛下,也不是臣先说的,而是吉甫说的,他说想要解决国家之根本,乃是一处所在。”
“那处所在。”
“长安,臣听后觉得有理,然后细细琢磨,于是长安,不如直指世袭,没有世袭,又何必长安。”
吕惠卿一个趄趑,心想,哥们,你是皇上的红人,说一说没关系,俺们只是无名小卒,只是想国家好,才指了长安一下。你不能坑俺啦,俺能扛着几下攻击?
赵顼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的,不过这个世袭还能略懂一点,但怎么长安也出来了,便说:“何谓世袭,何谓长安?”
王巨与吕惠卿对视一眼,都有些苦笑,说吧,是兄弟,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坑一起跳。别坑了,咱们一道跳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