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再次傻眼了。
这一招狠哪,不用十几年,冗官现象马上就减轻了。但,但……然而皇上将数字都列了出来,连包拯过往的奏章都翻了出来,不写不行了。于是立写草诏。
大殿里一片沉默。
赵顼说道:“诸卿,你们常对朕说圣人大义,或者说朕怎么做。朕平时是怎么做的,你们也看到了,带头节俭。但再看你们有几个人做到俭朴的?五分心,社稷,朕,你们,你们家人,你们亲戚宗族好友。朕俭朴是应当的,朕是皇帝,必须做一个表率。你们享受也是应当的,因为朕需要你们辅助朕治理这个国家,日理万机。但朕希望你们将你们,你们家人,你们的亲戚好友宗族放在社稷与朕之后。国家国家,先国后家。而且大宋朝没有亏待你们这些大臣!”
太狠了。
有的大臣看到王珪在写草诏,本想反对的,听了这句话后,立即再次缄默。
诏书写好,赵顼立即宣读。
“散吧,散吧。”
赵顼说,但他走出延和殿,后背上也涔出一身冷汗。
大家走出延和殿,吕公弼说道:“子方,你怎么这么糊涂?”
唐介不是糊涂,而是郁闷,事实造成冗官的原因一是科举录人太多,二是恩荫太多。老的不去,新的又来,来了又来,于是冗官越来越多。但我只是说一说,并没有让陛下执行。
这个理儿向谁说去?
…………
“皇儿,今天好险,”高滔滔说道。
“母后,这事没有完,相信不久,儿臣就会收到很多请命,但他们必不好意思公开说,于是绕,用圣人大义,用祖宗家法绕。”
“你到是学了保安军那小子的惫懒,”高滔滔道。不过现在她还是很喜欢的,做皇帝没手腕能行吗?
“母后,这个国家问题大了,比如一个宰相,每月俸料钱三百千,一年三千六百缗钱。春冬各赐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真正的木棉)一百两,两百缗钱。侍从七十人衣粮,每月柴一千二百束,炭一千六百秤,盐七石。仅这个一年就得付一万多贯钱。其他各种名堂更多,加在一起少则三万多贯,象韩琦那样兼几个一品之职,能达六七万贯。但一个县尉月薪不满六贯钱,各种福利加在一起不满二十贯。”
“慢慢来。”
“儿臣很慢了。”这也是王巨的教诲,让赵顼有空没空,向高滔滔诉苦。
赵顼开始不大会意,王巨说了两个字:“曹高。”
如果赵顼在前面做事,高滔滔在后面抽梯子,那能做好事吗?
“这是王安石的主意?”
“不是,是儿臣自己想的办法。”
“与保安军那小子无关?”
“有关吧,他讲了一些,也讲了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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