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你想一想,得多虚伪的人才能说出存天理,灭人欲这样的话?整个宋朝包括大和尚在内,有没有一百人能做到?”
“虽难做到,也是一种高尚的目标,就象儒家的大同一样。”
“大同是目标不错,然而存天理,灭人欲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命题,何谓人欲,各种**,好的坏的。这才是生存的动力。比如长在田间的野草,它也要生存,所以与庄稼抢土壤抢空间。比如虎,它需要大量食物,这要一定的活动范围,所以罕有虎成群。但狼力量要弱小,所以成群扑杀猎物。这都是天理的一部分,包括人欲在内。而且人是万物之灵,所以人欲是最重要的天理,就象人一样,将心挖掉了,能活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载与王巨可能存在一些时代差异感,比如妻子与母亲掉到河里,先救谁,换在宋朝,这个问题问都不能问,想忤逆不孝啊!
但也有许多是相通的,比如自家孩子掉到水里,别人的孩子也掉到水里,两个孩子救起来难度是一样的,然而要求这个父亲不救自己的孩子,却去救别人的孩子,那不叫美德,而叫惨忍!
能宏扬的东西太多了,孝顺,慈善,团结,英勇,仁爱……何必宏扬那些大家做不到的?
这个存天理,灭人欲,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命题。非是大虚伪、岳不群级人物,是说不出来的。
不过王巨考虑到张载感受,没有再辨了,道:“恩师,我不是强词夺理,就怕他们自己也做不到,却要求别人那样做,或者用这个来攻击别人。而且恩师,你想发扬儒学,也要有自己思想,总想着别人的思想,并且还不是圣人的思想,那行吗?别人的思想只是你的借鉴。”
张载也沉默起来,实际他对这个存天理,灭人欲同样存在着怀疑,反对的只是王巨排斥他与二程交往罢了。
“还有,恩师,你这个性格,这时候在朝堂上会很难,要么在朝堂上镀一下金,请求外放吧。”
“镀金?”
“就象佛像一样,无论泥塑或木塑,百姓不稀罕,然而镀一层金,马上就会有许多百姓来膜拜。”
张载明白了,也就是让他做一个京官,有了这层履历,以后外放必是高官。
“你这孩子。”
“真不行,这个混沌的官场混不下去了,安心回家著书立说,费用我来出。”
“凭什么你来出?”
“我自幼失父,母亲改嫁,你与师娘在我心中就是父母,为什么我不能出?”
这句话王巨没有作伪的,让他将郭氏当母亲,当不来,不过也确实将张载当成了半父。
张载有些小感动,也有些啼笑皆非。王巨话外之音,就是你不适合混官场,非得我这种腹黑之辈来混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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