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通知的是张载,不是王巨,王巨继续在收拾新家呢,实际他是在观望着,看动向,想办法,就是想不出好办法,正焦急着。
然而王巨就是知道程颢来了,他也不会出来迎接的。
张载将程颢迎了进去。
房子大,各置了中厅,王巨有王巨的中厅,在西边,张载有张载的中厅,在东面,以示张载为尊。
郭氏上茶。
“子厚兄,这个宅子……”
“我那个不成器的门生治的,生生将我绑了过来,太蛮横了。”张载苦笑道。
“原来如此。”
“伯淳,今天来有何贵干?”
“介甫公明为变法,实为祸国殃民,我看不下去了。”
“我也说过,与人为善,勿要躁进求功。”张载随意道。
“子厚,我们联名上书弹劾他吧。”
“伯淳,你我非是言臣,如何联名上书弹劾宰执?”
“吕晦叔不日推荐我为御史。”
“吕晦叔……”
“晦叔公果为名门之后,一番交谈,我心悦诚服哪。”
“伯淳,说实话,我也不喜介甫公激进行事,然而国家之困窘,我是亲眼目睹的,国家不变不行了。但如何做,我心中委实没有想清楚。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事,如何弹劾介甫。”
“别忘记了,你是晦叔公提拨上来的。”
“他提拨我为崇文院校书,我确实在校书。再说,他提拨我,乃是为朝廷提拨臣子,而非是为晦叔公提拨家臣。伯淳,你此言错矣。”张载立即说道。
这是不好意思说的,否则张载会说若这样,王安石对你岂没有恩情?但为何吕公着略一拉拢,马上就要反咬王安石。
“子厚,难道你受你那门生影响?”
“伯淳,你这话说得我就不乐意了,”张载更不高兴了,我学生又怎么的,那是连你舅舅都尊敬的人,我学生不是东西,难道你舅舅也不是东西!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的,一说出来,两人会立即翻目成仇了,张载终不是一个刻薄之辈。
张载顿了顿道:“自他拜我为师以来,我一直教他尊师重道。儒家的道,大臣的道,无外乎就是忠君爱民,子安为了大宋,连命都不要了,或者你说他持强斗狠,那么为了郑白渠,日夜操劳,是不是忠于大宋?所到之处,百姓拥护爱戴。他家人离开华池县,百姓将家人生生送到直罗县城。这次来京,怕再轰动,秘密来京,百姓闻之如丧考妣。难道这不是爱民。再说尊师,他对我视若生父,就是这个宅子,还是替贵儿置办的,但自己生活却很朴素,这是不是尊师。这样的门生,哪里不好,哪里错了?”
而且前天王巨与张载小苏说了那么多。
张载并不是傻子,他已领会到自己这个精灵古怪,也能称为心机深沉,腹黑的学生,正在下着一盘超级大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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