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还在落。
所以王巨在中书就曾提到,各地情况不一样,水利执行也就不能一样。江东圩汛期是夏天,浙东水利主要是在秋天,也就是秋潦。但黄河自夏初开始,一直到秋后,随时都会发生灾害。
只要雨天一多,河堤就有危了。
王巨打开酸枣县的围堤,实际那多少带着赌气性质打开的,甚至根本都没有测量计算河水流速流量。就这么一个蓄洪区域,量不量有何不同吗?
不过当时确实“小杀”了一下河水,不久后又原还原了。
滔滔河水涌向东流,东流容纳不下,黄河又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了,东撞西冲,一下子撞开了大名府许家港的围堤,然后欢快地在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境内,任性的跳舞。
那就救灾吧。
关健现在每一件事,都会被放大。
范纯仁道:“朝廷让司光马下去视河,司马光说东流浅狭,堤防未全,一旦如张巩意彻底北流闭断,必致河决,是移恩冀深瀛之害于沧德等州也。因此须等三二年后,东流益深阔,堤防稍固,北流渐浅,才可闭北流,转东流。朝廷不听,张巩与张茂则阿谀权贵,立闭北流,使致五州军遭受泛滥之害。”
这是在起居朝上说的,与王巨无关,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这个朝会。
吕惠卿便很不悦地说:“司马光也说过北流之害了,本就是权宜之计,而且王巨也说得很清楚,无论北流与东流,皆会不得功,既是权宜,须设防备,因此于黄河边广置蓄洪区。自孟州而下,一直到滑州境内,长达几百里,多有盐碱薄地,河水如何不得杀?然自建围堤后,诸多官员争吵不休,一说民力,二说财力,以及其他云云,结果只置一堤,还遭来许多大臣的弹劾。如若当初依此策得施,何来许家港决堤之案发生?错非宰相,而是下面不知轻重的官员。”
他们都不是言臣,没有权利弹劾那一个官员,只是就事论事说一说。
范纯仁的意思就是王安石坑的,若听了司马光意见,哪里会河决,看看,这一河决,国家又不知得花多少银子了。
但吕惠卿意思是王安石根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反对没有广置蓄洪区,才又引发的灾害。
实际真相是与王安石真没有多大关系,王安石是怕司马光下去勘查后,又杂七杂八的乱说一气,反而让官员不大好办了,于是由张茂则领手主持。张茂则可能误会,也可能有一点阿谀的嫌疑,因此立闭北流,让河水涌到东流,导致的河决。
然而王安石真没有决定立闭北流,范纯仁往王安石身上牵那肯定是不对了。
不过反对广置蓄洪区,也不一定是为了反对王安石而反对。
毕竟国家财政还没有好起来,这个要持续到明年,若没有那个积欠,又无大的灾害与兵害,明年会好起来了,一个是兵费省了很多,第二个木棉可能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不过加上那个积欠,不要说明年,五年内都休想好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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