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巨不是想骂范纯仁,即便骂了,也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含味。
如果在战与和上抬杠,王巨是能理解的,能想到深层次庆历战争失败原因的人并不多,甚至不愿意去想。想不到或者不愿意去想,那么看到的只是庆历战争给国家给百姓带来的巨大伤害,所以静、和、安,在宋朝占据着主流。
然而大程只是棋子,范纯仁都想不到,难道不是白痴吗?
但王巨不管骂不骂范纯仁不要紧,也不管是否顺带着讥讽了程颢,主要他夹带的私货太多了,话外之音太多了。
他一番话说出后,有一部分官员更折服,但有一部分官员更反感。
这个无所谓了,因为太监传召,让他们进宫了,新世纪开始!
宰相在前,后面的官员按照各自品阶进殿。
章惇挪到后面,道:“子安,说得好啊。”
“子厚,不得己罢了。”
“大宋一定会有一个美好时代。”
王巨微微一笑。
新世纪开始了,但未必是一个美好时代。
在这一刻,王巨忽然脑子变得无比的清醒。
所谓的权利,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决策、理事权。
就象宋朝的实职官与阶官,不管这两个官职有多大,真正做事的乃是差官。因此宋朝从赵匡义时起,就开始将权利再三架空重叠,包括差官制度。
差官制度是将理事权变成了临时制度,权利也就随之减缩。各部司权利架空重叠,也就是将决策、理事权扩大,相互掣肘。因此有了那么一点民主的范儿。
然而这样一来,政令自然不能通畅了,于是自条例司开始后,宋朝渐渐“简政”,简政不是向宰相身上集权,同样在向皇帝身上集权。这就要皇帝理政,皇帝不理政了,这些事务得有人决策,然后只能落到宰相头上,蔡京之流便出现了。
其次是人。
比如江宁知州是王安石的人,那么他肯定支持变法,自下往下梳理,江宁无形中就会成了王安石的地盘。不过在宋朝想通过这个人控制地方,同样很难。一是各路转运使与刑狱使只是一个承接机构,对各州军没有实际掌控权利,二是宋朝各州军数量太多了,三百多个,没有那一个宰相能掌控三百多个州军官员的能力。
于是宋朝前期除了赵匡胤时代的赵普外,再没有出现过超级权相。
但现在王安石为了变法,不得不“简政”,将权利划分清楚,各部司权利集中,包括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军器监,原来西府插手了,三司插手了,内藏库插手了,一些大州府也插手了,然而除了地方那块,余下京城部分,自己将它们一起集中了。集中的好处,权利清楚,职责也清楚了,就能实现真正的问责制。可这样一来,掣肘的也少了。
军器监问题不大,它只是负责生产与贮藏武器的,然而放大到全**国大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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