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所言。
然后又说富弼,富弼顷为枢密副使,未执大政,朝士大夫未有与之为怨,故交口誉之,冀其进用而已,亦有所利焉。若弼以陛下爵禄树私恩,则非忠臣,何足贤!若一以公议概之,则向之誉者将转而为毁矣,陛下所宜深察也。
也就富弼在为相之前,只做了很短一时间枢密副使,所以没有与士大夫结怨,于是交口称赞。现在担任宰相了,想要继续让大家交口称赞,那么富弼只好用国家的爵禄来树私恩,大家会继续称赞,然而那样还是忠臣吗?
如果富弼不这么做,以大公之心为相,那么必然会得罪人,那么大家不是称赞,而是毁舆了。
结果呢,大家继续称赞,然后宋朝财政便从文富韩三人手中渐渐出现危机,冗兵冗官现象加深……
王巨不用学习他们的做法,只要不裁,这些官吏就满意了。
而且潜龙勿用,以王巨现在的地位,说上不上,说下不下,正是养恩树名之时,得罪人是不明智的做法。其实裁掉了那么多滥竽充数的官匠,制订了职责明确的制度,再将器甲质量提上来,在军器监任上,王巨就做得完美无暇了。
但最终王巨选择了一条不明智的做法。
“报应”来了。
又到了大朝会之时。
天气更冷,天气也变得很短。
五更时分,却是一天中最黑暗之时。
“好多人,”王紫川说道。
因为早朝时间比较早,有的大臣来不及,怕误了早朝,于是匆匆奔向待漏院,特别那些家离皇城比较远的大臣。于是催生了一些小商小贩起早赶到宣德门前卖早点,生意还不错,因此到了早朝时,宣德门前很热闹。
这也是宋朝皇室平民化的一种表现。
但今天宣德门前人似乎特别的多,远远地看去,影影绰绰的一大片。
王巨虽然感到狐疑,可还是骑马迅速奔向宣德门。
不过他来到宣德门,脸上立即变得凝重。人很多,不仅是有卖早点的小商小贩,还有许多大臣没有进待漏院,而是站在哪里围观。
更多的是许多妇孺老幼,以及一些成年人,有的王巨面熟,他们正是被王巨裁减下去的各个官匠。
王巨表情沉重地下了马。
这些官匠与妇孺老幼一起围了上来,然后号淘大哭,责问王巨为什么将他们裁减下去,现在他们活不下去了,法不责众,有的胆大,竟然上前来拉扯王巨的朝服。
“滚!”王巨喝了一声,也没有理睬,进了皇城,去待漏院。
王珪悄然上前,道:“子安,有些不妙啊。”
“谢过王学士,”王巨躬身道,不管王珪是不是良臣,但也是目前为止,唯一正式向王巨示好的大佬。而且以前王巨还拒绝了王珪的榜下捉婿,这个情份王巨要领的。
进了待漏院,王巨整了整官服,他及时进了皇城,否则继续下去,可能连朝服都被拉坏掉,那个糗才会出得大。
有的人脸上幸灾乐祸,还有的人脸色平静、沉思、担忧。
王巨扫视一眼,他表情更凝重。
因为从这些人的表情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也就是嫉恨他的大臣不少,支持的大臣却没有几个。
一会儿太监过来传旨进宫。
早朝开始。
大程走了出来说道:“前段时间,军器监裁减近万名工匠,虽以国谋利,然裁之太过急躁,京城物价昂贵,裁后一年仅给五贯贴助,一家人何如得活?今天早朝之时,几百工匠带着妻儿老小,衣衫褴褛,面带菜色,请求王巨给其活路。陛下,虽以国谋利,然国也以人为本,近万名工匠,包括其家属,几达五六万人也,仓促裁减,又无活路,必危及京城太平安全,望陛下三思。”
这也是一种说法,裁是好事,但也要让这些人活吧。
大程说完,吕公著走上前道:“程颢此言极是,臣以为先将这些工匠召回军器监,仿效厢兵裁减之策,愿者裁之,不愿者则留之。如此,军器监雍肿可解,又不会产生民怨。”
这个说法更迷惑人了。
厢军那个裁减之策,正是王巨提出来的。
关健厢军与军器监不一样,厢军多做的苦役,对技术要求不高。军器监是技术活,所以王巨花了很长时间进了考核。如果再按照厢兵那个裁减之策,那么愿意离开的人反而是有技术的人,不愿意离开的人则是那些滥竽充数的人,如何了得?
所以王巨在裁减之前,提出了加薪酬,又挂了那副楹联,杜绝贪墨克扣,提高官匠的收入,就是要留住这些官匠,不让他们故意考不好离开军器监。
如果按照吕公著的做法,大事休矣。
但现在问题就摆在这里,如果王巨不同意,这些人继续闹,人又多,抓又不好抓,而且闹下去,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连朝廷脸面都丢了。
赵顼在宫中也听说了,于是郑重地看着王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