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渠春天来得早,春耕生产即将开始了,这些保捷半兵半农,也不能耽搁,虽然没那么急,但是近四万主力军队回去,那会涉及到一系列的兵力调动,甚至还要酌情留下一部分兵力,所以从现在起,就要准备。那么朝廷诏书下来,正好动身回去。
杨文广是知州,同样要回去,但他只带着两营兵马回去,否则这里兵力就更加单薄了。
余下人等暂时还留下,只是王巨又将沿途诸堡砦,以及从盐州掳掠来的多达三百多万贯财富,从中抽出两百万贯分配给了回去的诸营宋军,还有一百万贯将会用来给环庆百姓重建家园,以及兴修诸堡砦之用。除了这些财富,后面的还有,包括运完青盐后,将会分配一些大牲畜给烈士与重伤兵家属,还有王巨承诺的几大作坊的“捐献”,也要拨出一部分给这些官兵。后面的人分配的则是私盐之利,战利品之利,以及陆续的“捐献”。
但他们所得还不止这些,未来朝廷也必会拨出一大笔奖励出来。
商议完毕,王巨说道:“送烈士回家。”
诸将一起走出来,肃穆地站在大街两旁,然后看着保捷军用车辆拉着一副副灵柩向南而去。
盐州这一战牺牲的将士并不多,主要是在环州与庆州境内,虽然大捷,但也有许多官兵永远长眠在这块黄土地上。
城中有部分百姓好奇地走出来观看。
实际在王巨约束下,宋军进了盐州城,并没有作恶,只是专门抄掠了各个大户的财富,即便是这些大户,不反抗,也未伤及人命。
其中做得最好的一条,便是没有侵犯妇女。
不过收获也不菲,毕竟盐州是青盐主要产地,有许多大户从事私盐生意,赚取了不少的财富。
但无论他们爱也好,恨也罢,王巨并不在意的。
战争就是战争,所谓的大义只是一个心安,激励士气的理由,所谓的正义只是强者的正义!元朝有了正义么,清朝有了正义么,可他们强大,他们就是正义就是正朔!但不管如何,最少得有一个底线。至少王巨扪心自问,他守住了这个底线。
只是这些百姓眼中茫然,盐州离庆州近,抽取的丁壮比例也很高,西夏大败,这些人家同样在家中暗暗垂泪。但能怪谁?只准西夏进攻抄掠宋朝,难道不准宋朝进攻抄掠西夏?况且论仁义,宋军做得远比西夏好得多了。如果换成西夏,早就进城烧杀抢掠,乱成了一团,而非是象现在这个样子。
王巨瞥了他们一眼,又说道:“野龙咩胜,你向后方传达一道命令,如果表现得好,等到诸堡砦修缮完毕,也不运青盐了,部分战俘可以酌情释放回去。”
“啊。”野龙咩胜惊讶一声,这些战俘还等着卖钱呢,再说释放回去,以后难道让他们重新来入侵?
“给他们一个动力吧,况且朝中有一些人很仁爱的……”
“仁爱一个鬼啊,”野龙咩胜骂道,对外国人仁爱干嘛,自家还有许多百姓衣食不继,饥寒交迫呢。
“这叫宁赠友邦,不予家奴,乃是士大夫的优良传统之一。”
苗授在边上听得一乐。
还别说,真有点象。
最后一副灵柩走过,王巨轻声说:“诸位,一路走好。”
虽然他看到太多太多的死人,在这一刻,他眼中还是有些湿润……
…………
王巨只是淡淡的有点忧伤,可另外有人愁得连头发都要白了。
不远处就是兴庆府。
梁乙埋问着梁永能:“永能,这回去怎么交待啊?”
他当然不知道王巨的打算,虽然斥候回来禀报,说是宋军准备开始于横山修建堡砦。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省怕王巨又是故弄玄虚,修堡砦是假,又准备继续奇袭灵州城。
“妖孽啊妖孽。”
不管是不是妖孽,这回去怎么说啊。
梁永能沉思,道:“如今只有一计。”
“何计?”
“祸水东引。”
“向东啊……”梁乙埋一哆嗦。
“不是向东,是东边有一个人。”
“永能,那个人?”
“宋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