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让黄骅慢腾腾地带着这份奏折与国书,前去京城。
这时张茂则也回到了京城。
调查结果出来了,张茂则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但就是这个实话实说,也要了韩绛的命。连王安石看着疏奏上韩绛的种种,都看不下去。
韩绛也知道不妙,于是上了一奏,说:诸将攻讨,斩获招降不少,况荡平和市,焚毁村族甚多。今西贼一二百里之外方敢住止,使其弃失庐井,老小流寓,已废春耕,不为不困。彼虽时出兵马,弱势已露,荒堆、怀宁之战又复败北,独抚宁被害,若以全体较之,则胜负可见。今朝廷不以兴师为功,使武将悍卒宣力立事之人,莫不解体,何以激励士气,惟偷惰者必自得也。
虽然罗兀城最后放弃了,但这一战也不是一无是处,真正失败的只有抚宁寨一战,但在荒堆寨与怀宁寨下,同样打败了夏军。
有功有过,功大于过的。
如果王巨在京城,赵顼问王巨,王巨一定会说,韩绛说得有理,拼血值嘛,若场场都是这样拼,顶多十年,西夏就将鲜血拼完了。
不过韩绛奏折还没有到京城,在文彦博等的进谏下,朝廷发下诏书,韩绛坐失宣抚失律,降知蔡州。
种谔坐抚宁寨失守,责授汝州团练使,于潭州安置。
黄骅这才来到京城,大家看着这道奏疏,一个个呆若木鸡,这小子,居然将西夏使者关到盐州大牢里。这算怎么一回事?
倒是赵顼讪讪地写了一道诏旨,简单地将经过解释了一遍,辽国即将到来,恐有他变,这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因此让王巨撤军,将三名使者释放。
诏书到了王巨手中,王巨又回了一奏。
辽国有那么可怕吗?虽有高梁河与岐沟关之惨败,但也有唐河徐河满城这样的大捷。如非当年王超将十几万宋军放在定州摆天门阵,萧燕燕恐怕在澶州城下,都休想能回去!
其实宋初与辽国的战争,有胜有负,也非想像的那么弱。但因为一些人的渲染,对辽军的战斗力夸大其词,因此整个宋朝都得了一种重病,恐辽症!
这个病得治,如果辽国当真强大到无敌的地步,何来的河曲惨败?
如今西夏国破民残,已再无战斗的可能,仅是辽国一国,如何入侵宋朝?又为什么入侵宋朝?
替西夏打抱不平?辽国傻不成,不要忘记了,他们还有着仇恨呢。如果真联手,为什么不在西夏入侵庆州时联手,现在联手入侵宋朝,辽国人脑子岂不是坏掉了?况且这一战大捷,当真对辽国不产生震慑,我朝若是继续进攻西夏,辽国可能会调解,但没有进攻西夏,辽国为什么强行调解?难道每年那五十万,一点作用也没有?那么还要给什么五十万,不如省一省,也好宽于民。
出此策者当是大宋第一竖子奸臣,大宋的李林甫是也,陛下请出之,勿贻害大宋百年基业。
也就是建议立即与西夏议和的,乃是一个误国误民的小子,小人。
要命的是辽国使者也来到京城,是问了问,不过听说宋朝与西夏议和了,便没有再提。
虽说是因为议和了,才没有提的,不过也似乎能证明了王巨说的话是对的。
于是大家看着这道奏折,又看着那个刺眼的“竖子奸臣,大宋之李林甫者也”,然后一起将眼光盯着了文彦博。
为什么立即议和,正是害怕辽国相逼。但王巨解释清楚辽国不会相逼,至少不会出兵相逼,那么这个和议也太丧权辱国了。不要说道理,就象当初王巨说辽国不会出兵,真的没有出兵。
以胜败论英雄,一场场大捷,一场场准确的预言,这让王巨在军事上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与威信。
那么文彦博是带头者,确实就有点李林甫的味道了。
就不是李林甫吧,但你对军事一窍不通,凭什么呆在这个西府首相位置上,西府是干嘛的,管军事的!
这个耳光才是一记致命的耳光!
文彦博看着这个奏章,虽然他心里面满腔怒火,但额头上却不由地涔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