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重心在哪里,这里就是宋朝的重心地区。
面积大不算,时间之长更是无法想像。
去年七月就有了旱灾,因为王巨推荐,章惇开梅山时刻意推荐上来的张商英,就因为灭蝗的争执,又被贬了下去。
但那时问题不大,灾害来了,救灾就是,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老天一直不落雨,直到熙年七年四月,这么大的地区依然滴雨不落。
这意味着去年秋收欠收,今年的夏收也全部泡汤了,关健还有今年的秋收呢。不落雨,秋天的粮食怎么种下去?
这么广大地区,一连三季没有收成,那会造成什么影响?
要命的是有许多大臣不是想办法去救灾,去解决这场灾害,而是抓住了这次机会,利用灾害去攻击变法。
七嘴八舌的人多了,赵顼也害怕了。
因此有次赵顼便问大臣,是不是我做错了,是不是这些变法全部要废除。
没有一个大臣答话。
天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
因此赵顼便问王安石。
王安石也没有注意,他正在主持救灾事宜呢,这场大灾,整个北方粮价皆飞速上涨,是没办法救了,但京城乃是国家重心所在,必须要稳定。因此先让司农寺从常平仓拨三十二万斛米、再从三司调出一百九十万斛米置官场,减直出粜,以便将京城的粮价打压下去。
这时王安石还没有感到危机来临。
先是司马光上书,说“北尽塞表,东被海涯,南踰江淮,西及卭蜀,自去岁秋冬,絶少雨雪,井泉溪涧,徃徃涸竭,二麦无收,民已絶望,孟夏过半,秋种未入,中户以下,大抵乏食,采木实草根以延朝夕。”甚至有贫下户“拆屋卖钱以给己家粮及官中诸费者”。
不过王安石以为司马光夸大其词了。而且这小子已经呆在洛阳修书,又能做什么。
灾害来了救灾就是了,因此发常平仓米赈济河阳饥民。
但救得了开封与河阳百姓,那么大的地方如何得救?
陆续的河东岚州石州,京东路的齐州郓州,开封诸县,大名府,卫州,延州,真定府的邢、洺、磁、相、赵等州、鄜延路的延州、环庆州、保安军、陕西诸路、河北西路、永兴军、冀州等地,全部上书缺食。
不是不救灾,是各州从去年就在救灾,救了那么长时间,附近各州府全部将储粮救空了,连一个相互调度都不行,没了粮食,如何赈灾?
然后流民出现了,“东北流民,扶携塞道,羸瘠愁苦,身无完衣,并城民买麻糁麦面合米为糜,或茹木实草根,至身被锁械,而负瓦揭木,卖以偿官,累累不绝。”
顶替王巨去了庆州的楚建中上书:“奉手诏,以缘边旱灾,汉、蕃阙食,夏人乘此荐饥,辄以赏物招诱熟户,至千百为群,相结背逃。若不厚加拯接,或致窜逸,于边防障捍非便。”
王巨打下了好底子。
不过粮价飞快上涨,一涨就是几倍十倍,百姓手中一点积蓄能买多少粮食?
有百姓饿得慌,便骂朝廷,骂楚建中无能,如果王小老子在,岂能让我们挨饿。楚建中苦逼得差一点头发都白了。
一边被骂着,一边还要小心提防着,毕竟那段横山不能有失误,否则自己仕途就到头了。然后哀怨王巨那时为什么不借机将西夏灭掉?
韩琦借助奖励百姓罗秀捕杀劫贼逯小二等的奏状上,也说了“方今河北所在灾伤,百姓流亡,乏食日去。最可忧者,盗贼结集渐多,为公私之患。”
如果朝廷还想不出办法,这些流民真的可能在饥饿下,全部轮为盗贼,仿佼陈胜吴广揭竿起义了。
这让赵顼如何不担心。
然而王安石却答道,天旱水灾,就算是在上古圣君时也在所难免,这些都是自然现象,我们尽力而为就是,况且这五年来风调雨顺,按比例来说,现在的大旱也只是偶然现象。它们都是小事,上天自有它的意愿,我们益修人事即可。
如果再推迟九百年,这个说法会得到大家认可。
但这是在宋朝,而且王安石答得多少有些草率。
赵顼却说道,也许我们做错了。
王安石略有些惊疑,但并没有多想。不久赵顼写罪己诏,王安石还是没有在意,大灾嘛,皇上写罪己诏,很正常不过。如宋仁宗,除了写罪己诏,都能给自己**施以惩罚,大半夜光着脚丫跑到外面淋雨。
司马光正式冒泡,正式出手。
他不出手则己,一出手则是致命的杀着。
但在司马光施出杀着之前,几乎消失两年的王巨终于也冒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