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市易法,陛下可以派人查一下,因为市易法,有多少中小商人欠下了市易务的债务,因为无法偿还,天天被牙吏追债。所以介甫公说数十浙西大户摊派了六百贯免役钱,多取之无妨。陛下也说,此兼并宜催之。陛下,有无此事?”
“有。”
“但最后陛下还是渐渐减少役钱,于是介甫公痛惜地说,天下事如煮羹,下一把火,又随下一杓水,即羹何由熟时也?也许介甫公说得对,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做事就要一鼓作气,若是断断续续,便会成了二鼓衰,三鼓竭,最后败之。然而我不认同介甫公的变法。似乎变法是一壮国库,二是打击兼并,阻止贫富分化的蔓延,然而因为官官相护,或者官吏不良,却将这种摊派分加给了贫困百姓,他们生活本来很是艰难,再加上摊派,无疑是雪上加霜。于其这样,何不均齐商税,有此两三千万贯商税,又何必有青苗贷、市易法与宽剩钱?”
然而齐商税就解决问题了吗?
还是没有。
仅是政策的倾斜,便会让贫富分化继续加大了。
但这个永远是一道无解题,因此想真正做到平均,只能在乌托邦的梦中实现。
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国家的稳定性。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一场三国演义下来,整个中国还有多少百姓?一场隋唐演义下来,整个中国还有多少百姓?相对来说,反而赵匡胤做得更仁爱一点,灭一国息上两年,再徐而图之,一战一息,人口在持续增涨着。
前世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泰国,如是再民煮再乱下去,最后连菲猴都不如了。
因此在变法的基础上,也要顾虑国家的稳定。从这上面考虑,赵顼并没有做错。不停地添加火,最后失火了怎么办?
王巨又说道:“其实比喻治水,微臣很早之前便感到介甫公是堵水之策,并非良策。因此知道国家积贫积弱,国库积欠巨大,以至到了河北大灾,国库内库空空如也,国家却拨不出任何赈灾钱帛粮食,逼迫灾民回乡自己解决,国家不变不行了,微臣却一直沉默不发,甚至主动辞去了条例司的官职。然而想有一个导水之策,则是更难更难……”
这是王巨第一次公开吼出自己的政治理念。
不然长久下去,他就消失了。
这样吼一吼,有一些人关注,那就会有一些人支持。
而且他的说法十分诱人,真正的不加赋而国自用!
导水之策而非堵水之策!
但现在还不是上位之时,所以最后用了一个很难很难,搪塞过去。
实际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最少会比王安石变法引发的矛盾少吧,就算是多,但效果也会比王安石变法强。并且他这个航海就是为以后如何“民不加赋而国用自足”做准备的。
可不能说,不然赵顼必会疑心。
而且他这种疑心,终于让王巨私心越来越重。
还有,赵顼敛财是干嘛的,一壮国库,以备不测。
二是强军强国,然而强大军队最少得有名将名帅,王韶这么能打,你就忍心让王安石去糟蹋。甚至王安石彻底回家养老,也不召回重用之?
然而就不能多说了,适可而止,否则就成了画蛇添足,最少会使吕惠卿恨上自己。
最后王巨又说道:“至于辽国勒索,臣既然回京述职,就容臣多呆上一段时间,让臣了解详细的情况,再与辽使洽谈。”
马上就要到元旦节了,辽国必派贺元旦使者过来。还要指望宋朝的五十万呢。
那时候让我去与他们谈一谈。不就是来勒索吗,让我来对付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