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现在几个领导在这里,他早就让人把他给拖下去让他滚出这里了。
他没有抬头,只觉得与面前这一行光鲜亮丽的人比起来,他就像一个落在泥地里的鸭子,特别是那个最醒目的人,虽然没见到脸,但只是那样的存在就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黎语这些日子已经被整得怕了,他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他能感觉到那行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针扎一样让他呼吸困难。
那两个工友硬是把黎语扯着走,本来就被受伤的腿被玻璃刺得更深了,黎语倒抽几口气,却硬是忍着没喊出声。
那总裁看转头又讨好道:“严董,这是他们的疏忽,我们这里绝对没有苛待任何工人。”
严渊清冷的目光看了眼一瘸一拐的黎语,“等一下。”
短短的三个字,却是严渊从下车到如今第一次开口,那总裁面上忍不住带了些惊诧,那小胖子何德何能让七爷开了金口,脸上却是一片祥和。
黎语三人被制止,黎语简直欲哭无泪,那声音太冷了。
严八领命上前,对着中间的人道,“黎语,跟我来。”
严八身材高大容色冷漠,只这么冷冷的开口说话都能让现在身心俱疲的黎语变成惊弓之鸟。
他也不想这样示弱和胆怯,只是他实在太累了,傲骨和骄傲早就被现实磨损的所剩无几,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保留那一点点尊严。
等手上腿上的伤被那冷漠男子带着去清洗干净,疼痛才让他回神过来,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他、给他包扎的人,还有一个只存在感就爆棚的男人,不过即便这样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没什么人围观自己的丑态,也没有冷嘲热讽了。
黎语的安全帽压得很低,谁的脸都没瞧见,却能感觉到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很轻柔,这个高大冷酷的男人意外的很温柔,但再温柔一旁站着不言不语的男人依旧让他噤若寒蝉,什么话都没说可那存在感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
严八小心的抬起的黎语受伤的脚,“忍着点,可能会疼。”
刚才已经洗掉了泥沙,其他擦伤到不严重,主要还是这腿上的。
那玻璃刺进了血肉里,不把它拔出来无法包扎,可能之前的几次大颠簸,让玻璃扎得很深,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凿出来的血痕显得很是扎眼。
黎语点点头,再痛他都不会喊出来。在拔出的刹那,将下唇咬破,唇还瑟瑟发抖着,却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只是不住的朝着人真诚感激,“谢谢,谢谢,谢谢……”
如果不是他们,黎语相信自己的腿大约要废了。
严八有些酸意,这青年胆子太小了,明明是给他疗伤却胆怯成这样,世上没有人天生的胆小,都是环境逼出来的,想到资料上写着他原本是黎家的小公子,只是后来因不孝之名被赶出了家门,经常找不到工作,不孝在华夏社会上是非常受诟病的,很多用人单位都会害怕担当名誉风险。按理来说,原本应该是个嚣张跋扈不知人间疾苦的人,就是后来受到了些挫折也不该是这么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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