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严成语,严渊淡漠点头,只是脚步却快了不少。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
焦灼的等待,让严渊看上去极具攻击性。
严渊破天荒换了一身休闲服,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温和一些,至少不能再次吓到那个惊弓之鸟的孩子。
一想到黎语畏缩害怕的模样,倒在工地里不停爬起、摔倒、再爬起、再摔倒,那全身被割伤的血痕,还有那颤抖的道歉的画面,心口就像一把刀把他劈成两半。
他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居然变成这副模样。
让这些人如此糟践!这里还包括他自己!
严渊压抑着沉痛,浓墨晕染的眉蹙成了一个深深川字。
严家人从不后悔,不需要任何柔软情绪,因为没必要。
可悔恨来的突然,让严渊措手不及。
刚下飞机所有护卫和保镖就根据得来的情报在m国大街上搜寻,一部分去旅馆找登记记录,一部分在各个景点、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找,甚至通知在位于m国的地头蛇展开铺天盖地的搜索。
七爷站在一座大厦屏幕下面,他凝然不动的目光看着石阶。
一群护卫在附近保护,看着这样的七爷,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严渊站在厚雪的道路上,双脚陷入雪堆里,狂风呼啸地卷着雪花扑在脸上,四肢都能冻得麻木,他却完全无所谓。
严八将一把伞撑开,却被七爷摆手阻止。
一群护卫中甚至夹杂着当地警察远远走来,他们脸上没有喜色,甚至透着隐隐晦暗,在看到七爷时整齐垂下了头,无人直视七爷面容,“七爷,找到了……”
紧绷的神经像一条被两端抽紧的弦,被这话给挣断了。
护卫们只感到面前一阵狂风过境,再转眼只看到七爷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七爷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稍稍抬起了弧度,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道狂喜,“带路。”
公园的长椅上,远远的看过去有一个人形雪团,动也不动。
冻死的人是非常难看的,在死前要经历漫长而煎熬的死亡过程。
当体温下降时,大脑不得不暂时停止对手脚的供血,这样就会造成四肢坏死,这时候虽然没死但离死已经已经不远了。
要过几十分钟到几小时后,温度持续降低后,大脑会再次发号施令,停止身体所有不必要的功力,比如视力,比如思考…
当体温继续下降,血液缓慢流动,减速……再减速……直到心脏跳动越来越慢,然后一点点窒息而死。
冻死后,四肢皮肉发黑如同焦炭,宛若僵尸。
七爷站得笔直,黑如墨的双瞳瞬间闪过暗红色,空虚而震惊,充斥着寂静的绝望,仿若枯树上落叶,只要轻轻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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