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消失于无边夜色之中，而此刻，仙灵界另一处，却是华灯依旧，夜色朦胧美丽，一个男人站定于城楼之上，俯瞰着无边夜色。

黑夜沉寂，男人的面容一把隐于黑暗之中，眉眼清冷，薄唇如画，他静立暗处，岿然不动，似乎是连天地都不可与之比肩。

他站在原地许久，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赫然之间，一道身影从暗处出现，恭敬跪地：

“一切已经准备完毕，尊主，一旦开始，计划不可终止，届时帝妃是不会同意的，您……真的要如此嘛？”

“……嗯。”男人沉默了良久良久，好半晌，才艰涩地发出一个音，他的喉咙干涩，好像什么话都无法说出来一般。

她还有使命所在。

她若要回去，就只能这样做。

自己不可能永远将她留在身边，本不想实行这个计划，可是……天命难违。

北冥渊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闭上眼睛，那尘封在心底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就此袭来，他好像，又看见了当年那一幕——

漫漫黄沙之中，风吹拂沙砾，在一点一点掩埋她的尸体，已经完全冰冷的躯体，了无生气。

北冥渊的身形颤抖，眼前已然模糊，一口鲜血吐出，他周身的灵力不稳，四方空间寸寸坍塌，他发了疯一般地抱着她的尸体，一遍一遍地呼唤，想让她回应。

但是，她已经身亡，再不可能给他一点回应。

他抱着她的尸体，走了九天九夜，所经之地，寸寸冰寒，神界万里之地瞬息之间化为冰原。

四季因他紊乱，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同样是失去了生机。

她死在了战场，那时只有一捧沙尘陪伴。

而作为她的兄长，他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去救她，明明已经约定好了，他一定会为她打开通道的，那么，她死的时候，是不是对他失望透顶？

心脏处传来隐隐的疼痛，回忆就此结束，他蓦然之间睁开眼眸，不敢再继续深想，末了，他低沉的声音沙哑冷漠，道：

“在她没回来之前，把他们都带去那里，对她有威胁的所有势力，通通带去，一旦到达，计划立即执行。”

“……是。”

黑影恭敬回答，对于他的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在他领命过后，彼时，他们便是消失于原地，黑夜沉沉之下，他们的踪迹也因此而掩盖。

……

海洋浩瀚无垠。

深海之下，几道身影在前行，他们的速度十分之快，手中还攥紧着明亮的夜明珠，以便在深海之下更好前行。

他们朝着深海而去，一路往下，最后，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们便是穿越了一片较为黑暗的海域，来到了一处极为美丽的地界！

无数珊瑚点缀海底，无数夜明珠铺就道路，照亮了周围，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如白昼一般。

阿余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她看着这一切，然后，便是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道：

“在往前一点就是水晶宫了，里面有无数鲛人，你们进不去的，我先前往禀告女王，你们先待在这里不要动。”

“好。”云暮挽点头，而后思索了一秒，便是从空间摸出了半块残破的贝壳，道：

“若有人认得此物，就带那人来见我。”

现在的女王是谁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能认得这东西的，地位绝对不低，要取圣水镜，找到认得她身份的鲛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