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然后暗自为自己筹谋着这一切。

明明他根本就是不用管她的啊。

却甘愿放弃尊君之位，追随她来到下界，神界……也都过去了万年，步步为营，步步谋划，甚至于还要用自己的神魂来为她补足神魂，忍受灵魂震荡之苦。

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护着她。

而今……

他还要再继续下去嘛？

云暮挽咬牙，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在胸腔蔓延，随后，她便是忍不住，一个箭步过去，将对方抱住，紧紧相拥，而后，闷着声，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我不需要这样，我不要你为我筹谋这一切，我要你在我身边，平平安安，你明白嘛？”

她抱着他，随后又是松开，语气冰冷，带着质问之意，冷硬不可忤逆一般，她眼尾发红，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声音有点哽咽，此刻开口，就是在明确地告诉他，不能这样。

也不要这样。

她不想，她不想对方因此离她而去。

明明上一世……上一世也是未能相守，已经错过了一世，他而今，还打着要离开她的心思，是这样么？

北冥渊脊背一僵。

他看着面前人儿发红的眼尾，眸色深了几分，却是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轻地，缓缓地抚上她的面容，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易碎的珍宝一般，让她几乎不敢触碰。

他的思绪微乱。

一语不发。

“我已经知道一切，你不可能再有机会能抹掉我的记忆，更不可能实行你最后的计划，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你听懂了么？”她发狠似的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紧紧地抓着，固执而强硬，眼下是一定要听到对方的回答才肯罢休。

北冥渊抿了抿唇，他沉默着，却还是没有开口。

云暮挽听不到他的回答，此刻也不肯罢休，就这样看着他。

两人对峙，周围的气压低到了极点，诡异而冰冷的氛围令人几乎窒息，在殿外的冥卫自然是听到了里面的话，心下也是担心到了极点，恨不得冲进去缓解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但是他们知道，现在根本就是不能打扰。

四周此刻也是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令人害怕。

大殿之内，一缕香烟袅袅，微风自窗外吹拂而来，两人此刻无声地对峙，北冥渊没有给她任何回答，似乎也是不想回答，眼里带着无尽的哀伤无奈。

最后，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云暮挽才是再度哽咽，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她双眸发红，看着面前的男人，最终道：

“……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可你处处都在瞒着我，上一世，我们错过了，那这一世，你也一样狠心是么？”

“你明明就舍不得我，又为什么这么狠心地对自己……”

“你说过，会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前世是我先陨落，是我先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但，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能，不能不去管那些事情么……兄长，我不会放手的。”

一声兄长最终喊出，所有的事情就不必再掩藏。

少女眼中积蓄的泪水滑落，北冥渊的瞳孔蓦然一缩，任何便是低头吻去对方眼角的泪水，将她抱在怀中，安抚而又似呢喃道：

“我不走……我不走，你别哭，答应我别哭……”

他的思绪乱了。

他受不了她一滴眼泪。

不论是天大的事情，只要她一哭，他就几乎是要失去理智了。

但是……此事无可挽回，结局已经注定，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只能，再骗她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