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挽回了宫。

而她作为青辰学院弟子却是女帝陛下的消息，就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一日之内传遍大街小巷，之前对云暮挽各种恶意的诬陷诋毁也是一瞬间消失，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不是。

徐安等人也是因此，而享受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优厚待遇，整个炼器师分院都跟着沾了光。

而此刻，皇宫之内，魏大师被打发去炼制安胎的灵药了，眼下，大殿之内，也就唯有云暮挽和风安在殿内。

两人周围的气氛微妙，风安以为云暮挽还在气头上，眼下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是在那荒芜的神州大地中，最为卑微的存在，本该浑浑噩噩，毫无作为地度过一生，却因她的出现，而改变了一生。

师尊曾给了他希望，也是给了他另一条命，在动荡的神界，没有她的庇护，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而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都是欺骗算计了她，她要是生气，也是难免的。

风安无声地叹息，眼下，却是不知该怎么样开口，才能让云暮挽消气。

云暮挽此刻坐在龙椅之上，一双黑眸沉静无波，气氛冷凝之下，也不知是僵持了多久，这才开口道：“神界那边，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不想同对方生气什么的了，气也气过了，他跪也跪了，就算是在气他骗自己，那也无济于事。

云暮挽此刻是疲惫地闭上眼，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师尊，你不生气了？”风安小心翼翼地开口。

云暮挽抬眼，斜睨了对方一眼，姿态慵懒，那意思不言而喻。

风安松了一口气，随后，这才是回答道：

“当年，神界与妖界对战，神界险胜，是诡秘之域的寒启凌，一直在筹谋暗害师尊，在即将胜利之际，设下了两大幻境，残杀了黑龙与金凰一脉，万俟公子赶到之时，只救下了龙炽与金凰，但他们已经遭到术法迫害，因为公子及时赶到，他们未被杀害，只是流落下界。”

“两族被害，公子惊觉师尊您归来的通道恐有异变，便迅速前往查看，却是不料，被寒启凌埋伏，而身受重伤，隧道至此关闭，因此害得师尊陨落。”

“神女大人是神界无数人仰慕的存在，之前师尊您平定神界动乱，而后却因为妖界陨落，此事，让不少人蠢蠢欲动，妄想再起祸端，是以，公子为了镇压各大势力，登上尊君之位，压制各方势力，以守护风域。”

云暮挽的眸色幽深，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看向对方，示意对方继续开口。

风安不敢在隐瞒，继续道：“但此前，公子已经深受重伤，而寒启凌仍在觊觎神界，是以，为了之后神界无虞，也为了师尊您之前与公子的约定，更应风域无数人的要求，以风域之人，万年机缘气运为代价，恳请上天，为您凝聚了一缕神魂，然后，由公子前往下界，为您聚魂。”

“……”云暮挽微微蹙眉，凝视了风安半晌，最终，沉重地闭上眼，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曾经的场景。

她想起来了。

是有一回，她曾问兄长，倘若有一天，他们二人之间，需要对方牺牲一个人来护卫苍生，那么，兄长会选她，还是苍生。

兄长唇角带着极为好看的笑容，认真地思索了云暮挽的话，然后回答了两个字：“苍生。”

而后，兄长也反问了她这个问题，她的回答，也是，苍生。

曾见人间苦难，不忍再遇苦厄。

两个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所以，这就是成为了他们之间一个不成文的承诺，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当先救苍生。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