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京市,想见还是很容易的。
苏明阮坐上车,缓缓离开霍家。
霍怀玉在卫生间洗手洗脸,又用水冲冲鼻孔跟嘴巴,这才好受一些。
从卫生间走出来,瞧见外面候着的潘女士,她脸猛地红起来。
“走吧,继续吃饭。”
“我不饿了。”霍怀玉嗡嗡说道。
她现在不想靠近饭桌。
“你呀,人这一生会遇见很多看似很窘迫的事情,若是一直在意,会很累,偶尔要把自己不当回事,才能轻松……”
潘女士拉着霍怀玉的手,说起自己年轻时遇见窘迫的事情,霍怀玉听着这些事不知不觉的走到餐厅。
佣人已经把桌子擦拭干净,还给霍怀玉换了饭碗。
“来,再吃点。”潘女士,把霍怀玉按在椅子上。
霍怀玉都已经坐了下来,再站起来离开似乎也怪难看的,她便坐下来陪着一起吃。
周骥北来到钟家。
瞧见老爷子脸上带着疲累。
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心里也跟一揪。
他摸了摸兜里装着的照片,这些拿出来,老爷子看见怕是更不舒服。
但是,有些事情瞒着不是最优解。
周骥北走到客厅里。
老爷子瞧见他,问道:“昨日是怎么个情况,我让你二舅去了监察局一趟,那边一推四六五,这风向不太对,往日检查局怎么敢这么不给面子。”
“是曼晴做的事情,被人栽赃到阮阮身上。”
周骥北将钟曼晴买凶杀人,利用陆竞舟开车撞人,等等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还将从苏明阮那边拿来的一沓照片递给老爷子。
钟老爷子一张一张看的很仔细。
看完以后,老人家眼里多了疲累。
他看一眼屋子里的吴妈说道:“把老大一家都给叫过来。”
吴妈立马朝外走去。
很快汪会新跟钟常林一起来到客厅。
老爷子将照片甩给这俩人。
“说吧,曼晴这孩子该怎么处置,跟陈家那孩子交易,还栽赃到阮阮身上,做了事情就跑,谁给她的胆子。”
老爷子声音平平,无甚起伏。
汪会新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了几眼说道:“现在曼晴都已经被逼到北疆了,爸您还打算怎么处置她,她再不懂事也是钟家孩子。
那泥腿子不也没事么,曼晴就是小孩子脾气……”
老爷子听着汪会新的话,眼里闪过失望。
视线落在钟常林身上:“分家吧!”
“爸,您怎么又要分家!”
钟常林说着就要坐地上哭,要说家里对他的不公,要数落老爷子对钟彩萍的偏心。
以往他念叨这些,老爷子就会闭口不说话。
他正念着……脑瓜子上突然飞过去一个茶碗。
里面的水落在他脸上,茶碗则是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不分家,行!我现在就去军区申请辞退。”老爷子说着,就要打电话给领导提前打报告。
这家里有这样拖后腿的,谁日子也不好过,
相反,分家以后,各自责任各家承担。
虽然依旧都是钟家人。
但是老大家犯事儿了,日后也牵扯不到老二家。
“爸……”
“爸,您好狠的心。”钟常林见老爷子当真要鱼死网破,立马把电话给按住。
怎么能退呢?退下来谁接班?不管谁接班,他都占不到便宜。
老爷子竟然拿这个威胁他!
是当真不给他半分疼爱啊!
“分,分还不行吗!”钟常林终于点头了。
不分的话,他以后一点儿的便宜占不到。
分家还能看在老爷子面子上给点甜头。
“还有曼晴,这孩子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违法的,你们这些当爸妈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如果不好好管教,日后怕是比彩屏更费劲。
她既然跑到北疆躲祸,那就一辈子在那里呆着吧,户口也迁出去省得被牵连了,她如果敢私自回京,别怪我亲自把她送进去吃一辈子的公家饭。”
老爷子话落,汪会新就委屈的扣手。
她一点儿不觉得曼晴有错。哪家权贵家的败家子没做过一两件错事。
她还想争取什么,被钟常林拉住衣服。
可甭说了,老爷子这辈子也就在钟彩萍身上迷糊过。
曼晴做的事情,也得亏苏明阮的泥腿子父亲没死,如果死了,老爷子敢把曼晴毙了赔偿。
还有那死丫头竟然敢跟陈昭玄合作,还胆大的栽赃给周骥北媳妇儿。这些事情,淡然换成其他人,都得被送进去铁窗泪去。
把人给迁出京市,还让她活着,对老爷子来讲已经是最宽容的了。
而且,他下面又不是没儿子,曼晴这丫头惯会惹事,他可兜不住,迁出去才对,省得以后被牵连。
朝阳起落。
黄昏来临。
夏日的热气被太阳带走。
蝉鸣声也有些有气无力。
钟家分家了。
待大房的人离开后,老爷子独自坐在客厅里,明显更苍老了。
这家终究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