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眼睛,轻羽般的睫毛,敷在下眼睑上。
校长把找路这件事说的太伟大了,其实他们根本没考虑这么多,不过是幺幺提议了,再加上村民们确实需要这条路,所以他们几个小孩,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找了。
“好了,现在请我们的关唯同学和谢幺同学上台领奖。”
两人一起走上讲台,从校长手里拿过那张橘红色的奖状,捏在手里,然后一起走下讲台。
关唯拿到奖状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学校上了一天课,到放学后,才和幺幺一起回去。
“关唯这个星期六开始,我要跟着上次救我的大夫一起学采药了,等我学会了,我再来教你,咱们一起去采。”
“真的。”
“真的,前几天早上,我在山里遇到了他们,请了他们去我家帮我爷爷治病,后来我听他们聊起,采药人手不够,我就壮着胆子问了,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学采药,没想到师傅真的同意了。”
“那太好了,你好好学。”
“嗯!我一定好好学。”
星期六一早,欧明果然如约在谢幺家出现,先是把药交给了谢山,又说了收要教谢幺学采药的事儿。
谢山刘樱兰很是高兴,赶紧去厨房煮了六个鸡蛋,分给三人,“快拿着路上吃,按理说您教我们幺幺这些,我们应该好好送些礼感谢的,可惜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不好意思了大夫。”
“您太客气了,不用不用,”欧明一直推辞着,这年头鸡蛋都要攒着卖钱,一下子拿出六个来,也真是破费了。
刘樱兰道:“鸡蛋已经煮好了,也不能再放着了,您就吃了吧
看推辞不过,父子俩才收了水煮蛋,带着谢幺一起上山采药了。”
父子俩都穿着烟灰色的上衣和裤子,裤腿处都用线扎紧了,带着竹编的宽沿帽子,这种帽子防晒防雨都很好,脚上的鞋看外观倒轻便,其实底纳厚了好几层,就是怕山石硌脚。
“你叫谢幺,”欧明问道。
“是啊!谢谢的谢,幺幺儿的幺。”
“我家姓欧,你以后叫我欧老师就行了。”
“欧老师。”
“我儿子叫欧阳,你叫他小阳或者阳阳就行了。”
“小阳你好,”谢幺装着很友好很客气地道。
“幺幺儿这个名字,也太像动物名了,要不你改成谢瑶,王字旁那个瑶。”
人与人之间相处,先是看脸,然后就是语言交流,若是一个人长的面善,言语慈和妥帖又爱社交,那样的人想必人缘一定很好。
而有的人,或许长得不错,但一张口就让人觉得,还是哑里哑气的好。
真是谢谢你了,我们还没熟到你可以帮我改名吧!谢幺暗自吐槽道,但又不好太得罪欧阳毒舌,便道:“我暂时不想改名。”
“你别理他,这孩子最爱胡说八道。”
欧阳立刻拆台道:“可是妈妈说,我爱胡说八道这个毛病是遗传你,爷爷奶奶都不这样,但是太爷爷这样,我们都是遗传了太爷爷。”
欧明心想这儿子真是不能要了,他爹我还想在徒弟面前树立个博学广知,温文尔雅的形象呢!
他怎么不光拆老爹的台,连祖宗的台都要拆,有没有药治胡说八道的,回去研究一下,开一副给他吃。
欧明撇下儿子,指了指前面的路,示意徒弟跟着自己走,“采药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分辨它们的外形,药性。”
谢幺点点头,欧明继续讲道:“有的只要根茎,有的全株都可入药,有的有独特的采摘方式,不能随便乱采,这些你就跟着我慢慢学就是了。”
欧明递给她一个装药的白色布包,一把挖药用的燕尾锄,还有一双密织的白色手套。
“采一般的药,用锄头和手就行了,但遇上人参这种金贵的药材,那就要用别的办法了,那个以后再教你。”
“前面那片紫色的花,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欧明指着一片夏枯草问谢幺。
“那是小紫花。”
欧阳听了躲在后面偷笑。
欧阳耐心地解释道:“那叫夏枯草,有清肝明目的效果,可以采摘上面的一整个花苞晒干泡水当凉茶喝,州市那边最爱喝这种茶。”
“老师那我们现在要不要采一点。”
“你记好它长得位置,等它的花朵颜色长到泛红的时候,才是采摘的最佳时机。”
“这种草治疗肝阳上亢导致的头晕目眩,以及散结消肿,脖子上长疮疖,都可以用它来治疗。”
“我记下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