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襄阳的守军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汉水中越来越多的木筏和大船目瞪口呆,而收到消息,赶到岸边查看情况的吴军也大吃一惊,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汉水中,三艘楼船成品字形走在最前面,装甲把战船护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人,却可以看到迎风飘扬的战旗。在楼船的身后,是一艘接一艘的辎重船,中间还杂着大量的木筏,这些辎重船和木筏上无一例外的都装载着攻城车、连弩车、大型云梯等大型攻城器械。数量之多,形制之大,足以让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
攻城当然需要攻城器械,而攻城器械太小了,威力有限,大了,携带又不方便,所以通常都是临时制作,撤退的时候就毁掉,不会有人带着这些攻城器械行军。攻城之前,都要花上几天时间来打造这些器械,否则,根本谈不上攻城。用最简单的云梯附城,只有在极少的情况下才会采用。
蜀军围城之后,一直没有安排人打造攻城器械,樊城里的魏军多少有些侥幸心理,觉得蜀军不会真正的攻城。此刻见到数不胜数的大型器械运到城下,一件件的摆布开来,他们才意识到危险一直存在,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就连对岸的吴军也吓了一跳。陆岚在樊城下没看到这些东西,原以为蜀军也是装装样子,真要攻城,也得几天时间准备。现在蜀军说动手就动手,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就在魏军和吴军惊讶的目光中,士气高昂的蜀军摆开了阵型,熟练的匠师们忙得满头大汗,将一架架器械组装成型,安放到合适的位置。短短半天时间,蜀军就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孟达登上了高高的指挥台,将樊城城头的情况尽收眼底。远远的,他也能感觉到魏军的惊恐和慌乱。他笑了起来,对攻克樊城充满了信心。
“击鼓!”孟达解下腰间的战刀,扶刀而立,轻轻的颌首示意,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填壕车准备出动,弓弩手上前!长矛手准备!”
“喏!”传令兵大声应喏,走到台前,用力挥动手中的彩旗。指挥台下的鼓手看到命令,挥起强健的手臂,用力击响了一人高的牛皮战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雄浑的战鼓声像一阵巨浪,以指挥台为中心,慢慢的向四周扩散开去。前线的鼓手们听到了鼓声,也应声敲响了战鼓。战鼓声交相呼应,汇成一道洪流,涌向樊城城头,冲撞在每一个魏军士卒的心头。
弓弩手的阵地上,强弩都尉大声下令,弓弩手推着连弩车,迅速向护城河接近。连弩车前面的巨大的护板,可以抵挡普通的弓箭,掩护后面的弩手。有了这个护板,弩车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推着连弩车上前。在他们的身后,两个上箭手推着满载上好了箭的箭匣,寸步不离。
看到蜀军的弓弩手上前,城头的魏军开始射箭阻击。一枝枝利箭飞出城头,扑向越来越近的蜀军。
蜀军根本不抬头看,他们推着连弩车,一直走到护城河边才停下脚步。他们有条不紊的架好连弩车,推上箭匣,然后开始回击。
上百架连弩车一旦开始齐射,立刻压制住了城头的弓箭手。看着如乌云一般的密集箭雨,魏军惊骇莫名,纷纷四处躲避。不管军官们怎么吼叫,怎么抽打,也没几个人敢站在城头上还击。
“嗖嗖嗖!”箭矢飞驰。
“笃笃笃!”箭矢射入城墙,箭羽震颤,嗡嗡作响。
就在魏军面前,片刻之间,樊城的城墙就披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外衣,仿佛春天刚刚冒出的嫩草,在风中轻轻晃动,却带着凌厉的杀气。几个躲避不及的魏军士卒被射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拉开了血战的序幕。
弓弩手成功的压制住了魏军的反击后,一辆辆填壕车被推了上来。每隔二十步一辆,轰隆隆的推入护城河中,坚固的木架架在两岸,再铺上一层木板,一座简易而结实的浮桥就算完成了。
城头的魏军当然不愿意让蜀军如此轻易的架置浮桥,他们极力用弓弩和霹雳车进行反击,可是他们的弓弩不如蜀军的弓弩密集,而霹雳车一旦暴露目标,很快就会引来蜀军霹雳车的攻击,接连几架霹雳车被砸毁,士卒被砸得头破血流,骨折筋断。他们也想砸蜀军的霹雳车,然而他们的霹雳车射程只有两百多步,根本够不着蜀军的霹雳车,只能被动挨打。
一开战,蜀军的军械就占据了全面优势,毫无悬念的压制住了魏军的反击,顺利的填平了护城河,开辟出前进的道路。紧跟着,一架架高大的攻城车被推过了护城河,推到了城墙前。这些巨大的攻城车比樊城的城墙还要高,上面罩着厚实的木板,涂了泥,普通的弓箭射上去和挠痒痒差不多,只有霹雳车发射的石块能够有一点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