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生又在燕府里忙活了两天才终于启程赶往洛阳,临走前又在燕秋尔的肩膀上咬出一个牙印,说这牙印消下去之前,他定会回来一趟。
燕秋尔不以为意。若到他十分想念燕生的时候燕生还没回来,他还不能去洛阳寻人吗?怎么还非得让燕生忙里抽空呢?
而燕生走的当天恰好是花月阁重新开张的日子,这也让燕秋尔没有时间去体会与燕生分开的寂寞。
二月初五的下午,申时将过之时,闭门停业大半个月的花月阁突然正儿八经地打开了大门,然而门虽开了,却没有人从花月阁里走出来,花月阁的里里外外都是安静的,安静得与热闹的平康坊格格不入。而这有异于平康坊日常状态的安静也引起了多日来一直关注着花月阁的众商家的高度警惕,每一个经营者都隐约觉得花月阁要一鸣惊人,于是每一个人都紧盯着花月阁。而平康坊里的客人或者是路人也被花月阁这反常的模样吸引了注意力。
燕秋尔的这一招故弄玄虚算是成功了。
燕秋尔戴着象征着禾公子身份的半面面具坐在花月阁二楼回廊里,面朝着花月阁大门的方向,在他的面前是一处宽阔的露天舞台,这舞台是他让工匠从原先的二楼里割让出来的。而站在燕秋尔左右两侧的便是燕秋尔之前让青玦买回来的番邦男女,每个人都穿着独属于他们的民族服饰,有些局促,又有些紧张。
燕秋尔左右各瞄了一眼,突然沉声道:“不必紧张,本公子并没有要你们做到十全十美,莫要怕出错,只需记住,你们在这平康坊里是独一无二的,是特别的。而且你们即将要展现给别人的,是你们民族的东西,是融在你们的血液里、刻在你们的骨子里的东西,就让外头那些人好生瞧一瞧那些值得你们骄傲的东西吧!”
听了燕秋尔的话,十几个男男女女齐齐应了一声是,新增的坚定让他们的眼神更加自信、表情更加自然。
青玦和岚风一左一右地正襟危坐在燕秋尔身边,头一次在花月阁开门迎客之前的时间里不用做接客的准备,只以管理者的身份静静坐着,两个人的心中皆是惴惴不安,而转眼一瞧见燕秋尔泰然自若似胸有成竹的背影,两人又能稍稍安心几分。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这样反复的情绪折磨得青玦与岚风如坐针毡,暗道这管事一职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青玦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更漏,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燕秋尔说道:“主君,时间到了。”
常安城的夜禁是日落的时间,何时日落,那象征着夜禁开始的鼓声便何时响起,在各坊坊门处守着的武侯听得鼓声,便要关上坊门,直至次日日出之前无通行令者不得出入。
而最近那太阳总是在酉时过半那会儿落下,故而大约到了酉时的时候,欲夜宿平康坊寻欢作乐的人便要入坊了。燕秋尔便是盘算着要用酉时至酉时过半的这半个时辰以无偿歌舞博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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