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燕生离开的第十三天,燕秋尔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春日的微风吹过,清新的花香便随着风在周身萦绕,燕秋尔双眼半合,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这几日是重新开张的花月阁最终的时期,也是燕老夫人定了新的作息时间正严加管教的时期,燕秋尔每日最早在三更天回府,然而五更天就要起床,严重的睡眠不足让燕秋尔一整日都恹恹的,偏生面对燕老夫人与那位表姑母的时候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燕秋尔是有几分撑不住了。
突然想起什么,燕秋尔抬手探进衣领去摸右肩膀上的牙印,却发现那牙印已经摸不出来了,昨夜沐浴时顺便看了一眼,也只看到一圈淡到无法分辨的痕迹。
燕生明明说了要在这牙印消失之前回来的,可眼看着这牙印再有个一两天就要连痕迹都消下去了,燕生却还没回来。这个骗子!
唉……若不是那添乱的表姑母,他此时怕是已经去了洛阳了吧?燕秋尔从没想过自己连半个月都熬不住。
“五郎君,您睡了吗?”梁成一脸愁容地踏进燕秋尔的小院,走到藤椅边儿,低头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梁成说道:“我倒是希望我真的睡着了,可府里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我怎么睡得着?说吧,又怎么了?”
看着燕秋尔眼中的厌烦与无奈,梁成轻笑一声。五郎君的运气也着实不好了些,他如今碰上的这些个难以处理的琐事,都是之前从未在常安燕府里发生过的,那位孙娘子倒还好说,可依着五郎君的辈分,要处理燕老夫人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就算同情,梁成也不得不将事情与燕秋尔禀报,这女人的事情,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回五郎君的话,是那位孙娘子又闹了起来。”
又?燕秋尔扶额。确实是又,入府不过五日,他那位名叫孙兰的表姑母前两天还是娴静温婉的,可自第三天开始,她就变成了阳奉阴违的双面人,在燕老夫人面前扮着温顺无害的小猫,却在仆婢面前跟只母老虎似的,仅三日就在偌大的常安燕府中扬了名了。
燕秋尔从藤椅上下来,整理好衣衫便往小院外边走。
见状,一直在旁伺候的夏云和金豆也赶忙跟了上去。燕秋尔虽是不喜欢被人跟着,可孙兰入府之后,燕秋尔觉得应该有人给他撑撑场面气势,不需要什么大阵仗,可至少得让金豆和夏云跟着他,不然瞧着他左右都无人伺候,就好像他不受宠一般。
快步走到腾远堂,还没进门,燕秋尔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怒骂声。
燕秋尔在腾远堂的门口停下脚步,偏头向梁成问道:“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梁成苦笑一声,回答道:“不是什么大事,她的意图应该是与前几日的老夫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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