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笑声传来的方向,高升皱了皱眉:“首领,他们会不会太吵了……”
“让他们高兴一次吧,接连屠了九个部落,已是神经最大的极限,此刻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公孙止负着双手,毛绒在风里轻抚,叹了一口气:“这次我们趁着匈奴人犯边劫了他们家里,边关的那些汉官那里,其实我们也得罪了,两者之间,夹缝里求活啊……两边都不会让我们壮大的。”
“首领的意思是,这次匈奴劫边过后,他们就会反扑?”
公孙止笑了一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孤伶伶的一朵雪花飘了下来,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下雪了……”
…….
十一月,草原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时,而这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也在不久之后的时间里让匈奴人恨不得生吃其皮肉。十一月七日,这支为数不多的马贼纵横草原,连灭十八个小型部落,无论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和小孩,无一例外被处决。
血腥的风暴随着这场降雪席卷了横跨数百里的草原,闻讯而出的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匈奴骑兵四处寻找这伙马贼时,对方直接迂回偷袭了他们的部落,等赶回来,族中老弱能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孩子、女人以及大量牛羊也被对方活生生放火烧死。
尸体铺满了整个部落。
这些对于草原人来讲,是度过冬天的保障,所有人几乎是发疯了一样在原野上狂奔、搜索这伙像狼一样凶残狡猾的马贼。
……
匈奴的大纛在风雪里飘着。
南匈奴新任的单于须卜骨都侯倾听着关于各个方向传来的情报,对于这次的劫边乃是他一手发起,甚至有关于羌渠的死,也有他的影子里面,劫边让自己子民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便是为了收拢更多的人心,稳固地位。
主持大局,他将行营搬到了靠近汉朝的边境附近,以此激励士气。不过相对于汉朝那个病恹恹的皇帝,他此时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只要让草原各部安稳过上几年,亦有与汉朝掰手腕的力量了。
单于帐内,留着大胡须,目光威严的须卜骨都侯听着各方向传达而来的消息,颇为满意的点头,只是斥候说到最近草原上不太平,一股马贼将十几二十个小部落屠灭的消息时,上位的单于皱了皱眉,挥挥手,并不恼怒。
“一股股小马贼让下面的人去围剿好了。”他的嗓音粗哑低沉,“…….这些天连日降雪,差不多可以收兵了,待在这里,有些气闷。”
他从皮毛软垫上起来,招过几名亲随跨上战马,便是去附近游猎,心腹侍卫上来劝道:“大单于,多带些人手,毕竟这里是离汉人边界太近。”
须卜骨都侯对这样的话并不在意,人多了反而没有狩猎的意思,仅只带了四五名骑士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便遇到了一只落单的狼。
“哈哈哈……正好缺一张狼毯子。”须卜骨都侯一夹马腹追了上去,搭弓射箭,被那头狼躲了过去。
青灰色的大狼抖了抖耳朵,转身就跑。
更东面一点,规模已三百多人的马队正在一处丘陵下的树林隐蔽休整,公孙止领着十多人,正教他们将狼喉的声音分段,什么情况下的声音是进攻,什么时候下的声音是合围,这些人大多都是新加入进来的汉人奴隶,经过十多天的杀戮,人已经变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般胆怯怕人。
啪啪啪……狼掌跑在枯黄的草地上。
一抹青灰色的身影跑入了众人的视线,公孙止拿着狼喉笑了一下:“看来还引了一头孤狼过来……”
然而不久,他笑容停下,五六道骑马呼喝的身影从草丘后面出现,正追赶着那只狼,朝他们靠近飞驰。
“……还引来几个匈奴人…..”公孙止伸出手,有人递上了弓箭。
那边,须卜骨都侯缓了一下速度,也发现了对面林子前方的十多道身影,皱眉的一瞬,看到对方挽弓,连忙兜马回转。
箭矢嗖的飞来,就觉得身后一痛,便是知道自己中箭了,他朝周围的随从挥手,几名匈奴骑士连忙将他身后挡了起来,马蹄疾驰,方才重新跑上草丘很快消失了
公孙止将弓抛给手下,“射歪了,钉在屁股上了,可惜啊,看样子对方还是某个贵族。”
太阳西斜。
他们回到树林里,将之前的事告诉众人时,引得一片哄笑。然而他们包括公孙止不知道的是,他射中的这个人,乃是南匈奴的单于,而对方也在第二年,疮口复发病逝。
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PS:这个须卜骨都侯确实是188年当上的单于,也是第二年就死了,很离奇....所以春风加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