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皇帝结束最后一场战事已过去十一个年头了,十年大治,让曾经战乱的土地再度繁荣起来,拱卫中都许昌的曹昂整理出了父亲曾大致写出的户调制,得到公孙止的首肯,对土地拥有者只收取每亩四升的税粮,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百姓身上的负担。
十年间,除了田地改制外,以军事为中心的北都晋阳从未对周边国家停止过威慑,平定江东第四年,越人在日南郡煽动造反,危及九真郡,坐镇蜀地的张任、严颜得到晋阳军令后,在次年挥兵南下,一战灭五万越人,斩首三万级立成京观。
然而班师回蜀,老将严颜年事过高,加上水土不服病逝于军中,被公孙止追谥:定侯。
江水叠浪,扑在河滩,注定了老一批将领将渐渐退出第一线,走入朝堂,成为晋阳军事中心的将军集团,而中原许昌则成为经济中心,春暖之时皇帝会待在晋阳处理军务,太子则在许都,春冬交替,俩人再交换,保证一旦动兵,国内仍旧处于安稳,和军队后勤不受干扰。
同时,也因为公孙止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并不存在子嗣朋党的争夺太子位可能。
很少有人知道,这十年间,皇帝的另一个儿子回来过,只有知情的几人陪同游遍幽、冀、并三州,在晋阳学习了一年后,方才返回西方,临走时,迪马特的眼神里多少是不舍的,可是他知道,另一边也是无法割舍。
而他的母亲任红昌两年返回一次,后来变成了三年,对方每次回来都要了一些道士炼丹的丹方,对于长生近乎痴迷的程度,甚至还说:“等炼出了长生不老药,要让夫君做一个真正的万岁皇帝。”过了几年之后,她便很少再回来了,公孙止想来,她的年岁也大了,那股疯劲儿也禁不住这般折腾。
夕阳西下,晋阳城外草场,有两匹战马缓缓往回走,昏黄的光芒里,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望了望西日,“听说凉侯带着家中兄弟杀到车师国去,把人家国王给宰了。”
“呵….温侯说差了一点,他还把人家王女给抢回来给他儿子做妾。”另一匹棕色战马背上,公孙止须发花白,脸上笑起来,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年轻真好,不像你我这般垂垂老了。”
“陛下可有我老?”吕布身材比常人高大,年龄上去后,佝偻也比别人更加明显一些,此时须发皆白,看着夕阳叹了声:“还是年轻的时候啊,哪像现在这般,骑马都只能骑温顺的,有次偷偷出来溜达几圈,回去被振儿、玲绮埋怨好久,老妻更是闹的要和我分榻睡,今日要不是陛下过来相邀,怕是在家中晒日头。”
吕布或许骑马累了,有些浑浊的眼睛低下来,看去旁边的公孙止,“陛下这是心里有事啊,关于什么的?”
“……确实有一些。”公孙止勒了勒缰绳,沉默了片刻,偏头道:“天下太平这么多年,往日那些军队也在这里繁衍生息,温侯有三年没有理会政事了,可知现在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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