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灰老白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就知道张着大嘴玩命地跑,同时它已经感觉到自己离黄泉路越来越近了,就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前面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走出了一个小孩,这小孩,就是今天要去见的这个孩子,王泽奎的爷爷的爷爷,王良。
这王良,当时刚年满6岁,家住在石头山山脚地下,父母都是种庄稼爱的。都说靠山吃山,这山上虽然没什么吃的,不过王良却是很喜欢到山上玩,所以这不就遇见了拼命逃窜的灰老白,和天上即将俯冲下来的那只老鹞鹰。
话说这小王良本就是个心善的孩子,看见这一幕,直接就往前跑了几步,脱了衣服就把灰老白盖在了下头,然后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开始打那只老鹞鹰,山上的鹰性子都野,恩本不可能怕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接着,这一人一鹰就斗了起来。
事讲到这,灰老头安静了一会,接着去拿烟,看见烟盒空了,便抽回了手,我从储物箱又拿出了一盒递给他,他接过烟,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的大树,点上了以后深深地抽了一口。
“后来,我从盖在头顶的衣服旁边露出了脑袋,就看见那老鹞鹰已经被石头打跑了……”,这时候我发现灰老头眼圈红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哭啥”
“就说老鹞鹰跑了,我感觉也安全了,就从良子的衣服里爬了出来,接着我就瞧见离我挺远的地方,良子捂着眼睛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个大石头小声的哭着”,说道这灰老头直接用脏兮兮的手去抹了抹眼泪。
“他爷爷的爷爷受伤了?”,我问道。
“他眼珠子叫那老鹞鹰抠了去,血顺着眼眶子往下淌,他那一辈子都只剩下个左眼。他那右眼睛吗,是因为我瞎的,老子对不起良子兄弟啊,哎”,转眼间一支烟已经被他抽完,他又点了一支叼在嘴上。
“那后来怎么了”
“后来……后来他养好了伤,每天都来山上找我玩,我俩成了铁哥们,他经常偷家里的饼子给我吃,这一玩,就是七十多年”,说道这,刚刚眼圈红了的灰老头,脸上露出了无比怀念,无比幸福的表情,嘴角微微颤动着,像是控制不住地笑着。
“我原本以为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玩,谁知道他八十四那年,到底还是老死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守着他们家后人,保他们五谷丰登,平安无事,这一保,就是一百三十四年,到了这王泽奎爷爷那一代,他们就都搬到襄平来了,我也就跟着过来了”。
“那这次,你找我去的目的是啥呢”,一边问他我一边还摇下了车窗,因为这老家伙一个劲的抽烟,现在车里已经看不清人了,外头路过的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车里着火了呢,别回头再把119火警给招来。
“他们家这一代的孩子,也就是这小奎,也是个命苦的盅,他出生那年正好是我脱肉身的关键时刻,我就没在他们家门口盯着,这小子他娘怀他那年体弱多病,就叫几个东西给缠上了,所以自打小奎一出生,这几个东西就在身上,赶也不能赶,破也破不了,就只能等着大限”
“所以,这几个东西就相当于他的三魂七魄了,你不能赶走,也不能伤了,对吧,不过这样的孩子一般可都短命”
“正是如此,老子道行还是不够啊,这小子十二那年,我帮他扛过去一回,后来听黄家仙友说你堂上有不少老大,我就想着或许你有办法能保这孩子平安度过十八周岁,我是不行了,十八岁生日那天这小子就到大限了”,灰老头把脸扭向窗外,深深吐了一口烟,正巧路过一个妇女,被吹了一身的烟,回头遍开骂。
“你个老不死的,你瞎是不是”,按照灰老头的性格,换做平时早破口大骂还回去了,这次他去无动于衷,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望着路边的大树出神。
“老师,你怎么看”,我低声问了一句。
“这孩子是你命里注定的缘分,随他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