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
打蛇打七寸,付忘言总是能够准确无误地捏住少年的七寸。
这话直接踩到付淮的痛脚。上次因为恶性伤人,家里人花了大手笔才将那件事压下来。从此以后,部队回不了,只能待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父亲对于他的管束比过去更加严苛,根本就不让他外出。如果让父亲知道他逃课出来玩,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堪明亮的光线下,他却能将付忘言的表情看得分明。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寡淡和平静,看他眼神又是那么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虽然她的脸上不曾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可却由内而外流露出了对他的不屑和厌恶。当真是从骨子里厌恶透了他。
他最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小的时候,他欺负她,找她的茬,两人还会吵架打闹一顿。可自从她初中不动声色地去了五中,开始住校,后面不论他怎么闹腾,怎么欺负她,怎么挑战她的底线,她都一无既往地保持沉默,默不作声,逼急了顶多也就冷冷地瞪他一眼。随着年岁渐长,两人长大了,他有时还是会和过去一样幼稚,以欺负她为乐,她却是连瞪他一眼都不会了。只会冷冷地看着他,表情淡漠,疏离,波澜不惊,不像是在看亲人,更像是在看陌生人。
除了小叔叔,她对于每一个付家人都是这样的,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亲热和熟稔,有的只有无尽的疏离和厌恶。
母亲私下一直说他这个姐姐软弱无能,可只有他知道她是不屑和付家人为伍。这么些年来,但凡她的嘴甜一点,懂得适时的圆滑和迎合,她就不至于过得这么如履薄冰。她空有一身傲骨,活该不被家里人待见。
而他最是讨厌她这一身傲骨。
他自小受宠,一出生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受挫过。可只有付忘言,她不待见他,讨厌他,就连和他说句话都是不屑的。
她身后无人,那么今天他就要折一折她这一身傲骨,非得让她跪地求饶不可。
这样一想,少年阴郁地笑起来,脸上皮肉抽动两下,表情蓦地就变得有些狠戾恐怖,声音更是冷到了极致,淬着一股嗜人的冷意,“付忘言,小爷我让你进去玩会儿,你敢说不吗?”
付忘言从来没看过付淮露出这种诡异的笑容,她心下一惊,暗觉不妙。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她必须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能再和付淮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拔腿欲跑,却被付淮死死捏住手腕,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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