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苍白。
“你以为,是我自愿踏入这充满铜臭与冷漠的时家大门吗?从我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开始,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家庭,而是无尽的痛苦与不幸。”
安冉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沉重,她的眼眸深邃。
昔日对亲情的渴望与依赖,如今已被失望填满。
“你以为,攀上了燕家二少爷这棵大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我们时家就只能对你束手无策了吗?”
时母心中暗自揣测,女儿态度的突变,定是受了小婳的影响。
在她看来,安冉显然是被所谓的“靠山”冲昏了头脑,变得肆无忌惮。
“你可别忘了,能让你迈进燕家门槛,靠的是谁!就凭你一个出身贫寒、毫无背景的乡下丫头,哪里会有这样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时母的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不满。
“别总拿嫁入燕家来说事,没有燕应缕,我安冉一样能活出自己的精彩。如果那真是风光无限的好事,您怎么不亲自把您的心头肉送过去享受荣华富贵呢?”
安冉缓缓抬起下巴,目光直视母亲,其中的鄙夷与不屑,再也无法掩饰。
时母被这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但她内心的倔强不允许自己认输,只是怒目圆睁。
安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十足的微笑,字字如刀:“您明明知道,那桩婚事如同跳入火坑,却因为舍不得放弃与燕家的利益联姻,又舍不得将养女推出去,便狠心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我讲的,可有半点差错?”
“你们时家,为了攀附权贵,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冷血无情,连亲生女儿都可以牺牲。如果这件事传到了其他名门望族那里,他们会如何看待我们时家?会如何评价我们这个家族的道德与人性?”
安冉的话语,一针针刺入时母的心房。
面对女儿的质问,时母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只得以一声冷哼,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安冉背靠着墙,身体微微颤抖,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弥漫开来。
她感到的不仅仅是对这个家庭的失望,更多的是对自己曾经抱有幻想的痛心。
她曾天真地以为,即使在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家庭中,也能找到一丝温情。
正当她沉浸在自我反思中时,周围的喧嚣打破了沉寂:“薛总来了!”
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是薛晏,那个久未公开露面的神秘人物,娃娃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却遮不住那份故作老成的稚气。
即便如此,他的出现依旧让在场的所有人敬畏不已,纷纷行礼致意。
“薛总,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的拍卖会上来了?”
负责人满脸堆笑,趋步向前,对于薛家这位年轻掌舵人的到来,他丝毫不敢怠慢。
这次拍卖会,他特意邀请了包括薛家、燕家在内的诸多名门望族,尽管往年的邀请从未得到他们的回应。
毕竟,那些家族地位超然,缺席也是常有的事。
负责人原以为今年亦是如此,未曾预留席位。
此时只好急匆匆地安排人手,为薛晏腾出最佳的位置。
“霍总让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