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成这样了?好像是枯死了?
该不会是老乞丐偷不到葡萄,气急之下把葡萄藤拔了?
不然,就是柳才子不会种,把这葡萄藤养死了?
不会吧,不是很多书上都有葡萄的种植方法吗?依葫芦画瓢不会吗?
白孤狐疑地瞄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柳才子,难道读书人不是读的书的越多,会的东西越多吗?怎么连个葡萄都能养死?
白孤又看了看那两株罗汉松,又瘦又矮,树枝没几根,还有点干枯。
感情这柳才子连树也不会种,罗汉松都能种成这个样子。
头回见。
白孤想起城北的那些罗汉松,那叫一个高大茂盛啊。相比之下,柳才子家的这两株,怕是砍了拿去当柴火都会被嫌弃吧?
柳才子突然转身看了白孤一眼。
白孤一惊,自个儿只是在心里头念叨而已,没说出口啊!柳才子这是……?
唐涂踏前一步,揽住柳才子的肩膀,“走了走了,外面冷得很,进去喝茶。你这主人做得真不称职,连口茶都没有。”
柳才子收回视线,将唐涂的手挪开,“想喝自己泡去,我没空。”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嘛,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也就不见外了。”唐涂笑眯眯地说道。
“你一向如此。”柳才子看了一眼唐涂,然后略一偏头,用余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孤,眼里便立即浮现出满满的嫌弃。
这小子,真没教养!
唐涂生拖硬拽地把柳才子拉进屋内,还不忘招呼白孤进屋喝茶。
屋内就只是很简单的一套梨花木会客桌椅,板壁上也只是简单地挂着一副山水图。只是匾额与楹联的内容就很有意思了。
楹联上写的是:白天点烛照明堂,夜半摸黑寻东床。
匾额却是简单的两个字:克制。
看得白孤不禁眉头皱起,满心疑惑。
且不说内容雅俗与否,光是上下两句楹联之间,还有楹联与匾额之间根本毫无关系可言。
这就犯了读书人之间的一个忌讳。
牛头不对马嘴。
这是最最不该犯的错误啊!
柳才子身为公认的读书人,就更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啊。
怎么回事?
唐涂自顾自地跑去烧水泡茶,留下白孤和柳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白孤自从进了屋内,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总会有一道视线似有似无地盯着他。
不用想,肯定是柳才子。
自己这是招惹他了?什么时候的事?
所以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待在这屋内简直是煎熬。
等到唐涂提着一壶热水回来,白孤正站在窗边,托着腮撅着屁股,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是在看院中那两株残枝败叶的罗汉松,还是那几条不明死活的葡萄藤。
唐涂一看就知道是柳才子干的好事,当即把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施施然闭目养神的柳才子。
柳才子若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唐涂的目光,满脸的无所谓。
你干嘛?
你管我?
你搞我带来的人?
怎么?不行?不爽?
唐涂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将水壶放在桌子上,“小白,过来坐,别傻站着了,受了风寒可不好。”
“来了。”白孤听见唐涂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体如释重负,放松了下来。
然后白孤就屁颠屁颠地跑向唐先生。
白孤本来想坐远点,坐在末位就好了,可被唐涂的一个眼神,就立马又多走了几步。
然后就被柳才子瞪了一眼,白孤只能乖乖走到唐涂旁边的椅子坐下。
太难了。
跟读书人打交道太难了,还是老乞丐好玩。
哪怕是跟那个神棍混都比来这里好得多太多。
要不是唐先生,我早就走了。
怪不得老乞丐说这家伙一副活不久的样子,还真的是。
这破地方,连棵树都半死不活的,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