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眠笑道:“你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从小到大,你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小时候连一块糖都要跟他们争个头破血流。自己又不喜欢吃甜食,堆在房间里一箩筐,都长虫了都不舍得扔。”
提起小时候的囧事,白棋素来冷清的脸上也不免得升起两朵红晕,“小时候不懂事,江兄就莫要再提了。”
江风眠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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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冰湖之中,有着一座不算大的湖心亭,里面有三人围炉而坐。
三人皆是闭目盘坐,沉默不语,只有亭外的风雪声以及火炉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
其中一位背着剑匣的中年男子率先打破平静,“韩兄,此次喊众人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大家的时间都会宝贵。”
坐在东方位的是一位身披藕色长袄的青年男子,闻言,他连眼皮都不抬,只是淡然道:“怎么,窝囊事做久了,一时半刻都闲不下来?”
中年男子被一句话噎死,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西方位是一位穿着桃红衣裳的少年,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眨呀眨,姿态神情丝毫不比娇俏的豆蔻少女逊色。桃红少年倚坐在座位上,笑嘻嘻道:“怎么回事呀,好像还有一位还没到?是谁呀?”
说着,桃红少年的视线扫过空着的北方位。
长袄青年刚想回怼一句等着就行,但突然神色一动,抬头望向岸边,“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鸦青色的身影闪过,在火炉的北方位落座。
待到中年男子和桃红少年看清来人时,不由得一惊,“怎么是你?”
来人是一位身穿鸦青色长衫的儒雅青年。
见到二人满脸惊讶,儒雅青年微微一笑,“怎么不能是在下?两位都能坐在一起,也不差在下一个人吧?”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桃红少年呵呵一笑,都是不想接这个话茬。
儒雅青年向长袄青年作揖道:“在下来迟,韩兄见谅。”
语气诚恳,但脸上毫无一丝歉意。
长袄青年并不在意,“既然人到齐,那就开始讲正事了。今日让几位来此,为的就是两件事,夺取九子沟,问剑宣灵山。”
长袄青年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说着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却让其他三人的脸色顿变。
中年男子更是按捺不住惊慌的内心,一拍木案起身道:“韩兄莫要胡言乱语,小心惹祸上身!”
说着,中年男子就想转身离去。
长袄青年满脸漠然,“当年大马快剑的胡三剑去哪儿了?怎么成了现在这般软蛋模样?莫不是被我说中了,窝囊事做久了,一时半刻都闲不下来,就想着一直这么怂?”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你这是谋反!是株连九族的死罪!稍有不慎,不仅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你不怕死,我也不怕,但我还有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长袄青年冷哼一声道:“家人谁没有?但你现在想走,然后和家人一辈子就这么窝囊地活着,我不会拦着,想走就走,就算去通风报信也行。直说也无妨,我敢组织今日议事,就不怕被杀。我想不用我多说,这么多年来各位受到的压迫大家都自知冷暖。就算没有今日议事,难道各位的生活就很好吗?不都是生不如死,备受煎熬吗?提及家人,我倒是想问问胡兄弟,你的家人如今生活得很好吗?据我所知,貌似还不如山野农户吧?曾经的贵妇小姐身份,到如今的农妇村姑,你倒不如去问问你的家人,这种生活是他们所能接受吗?”
长袄青年冷眼扫视三人,“诸位,既然生不如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死则死矣!成了,我们就是这方圆千里的主人!败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心生退意者,现在就可以离开。愿成事者,便与我并肩前行,齐齐问剑宣灵山!诸位,如何?”
桃红少年笑吟吟道:“都上了贼船,半路跳水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不湿身,还能落身干净衣裳。”
儒雅青年也起身道:“愿与韩君共进退,相随玉轮见圆缺。”
中年男子脸色一阵变化,最后也只好叹了口气,“来都来了,现在再走也太迟了些。”
长袄青年这才展露笑意,“愿君心想事成!”
“愿君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