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崇安起身来,领着几个下属走过来将贾出云拖了出去。
封枭扭了下手指关节,重新走到座上坐下,勉强发泄了一下似乎心情比刚才好了那么一点点,挥了挥手,冷道,“都给我滚下去。”
“……”剩下的人纷纷告礼,恨不得连滚带爬地跑。
第一排那个卫官太害怕了,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比较落后了,但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显然吸引了封枭的注意力。
他淡道,“你,留下。”
……
被唯一留下来的卫官,跪在地上已经把自己的遗书修改了第十二遍了,精简至极,只想能最简单的一句话概括最好,因为可能这位大统领不会给他太多说遗言的时间。
军议厅此时只剩下这个卫官还有封枭的几个心腹。
封枭揉着手腕,说道,“你还有什么,在瞒着我。”
那卫官像被雷劈中了,脸色蜡黄蜡黄,像是具干尸,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说也是死,不说可能死的更惨。
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大统领的注视之下全盘说出来了。
“云舒郡主让我给大统领带话说狗封枭,姑奶奶这次不扒了他一层皮算他厉害,让他仔细想想打算怎么死……”
因为太过惊恐而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吐出的字眼都是机械而不带断句的麻木,说完他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一动不动了。
几个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心腹听到这一段话,刚站起来没多久就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
“……”
原在申的脸色比这个卫官强不到哪里去,他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在想,好歹跟着大统领这么些年了,他能不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就算迁怒与他们让他们写封遗书。
空旷的军议厅此时如同坟场。
不不不,坟场最起码还能有刮俩纸钱,鬼来到这里都得被这里的气氛惊得重新躺到棺材板里去老老实实地。
久久。
“……哈。”
封枭忽然抬起手掌,按住脸颊两边,掌腹遮住鼻下小半张脸。谁也不敢看,也看不清此时这位残暴的大统领,舌尖缓慢地从下唇角一路刮过唇峰,颊骨发出咯吱的骨节错响声音。
他听了这一段话的确更加愤怒、甚至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的是,自己的下属竟然敢让他背了这个莫须有的锅……
但其实他这些心腹胆战心惊至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暴怒之下,潜藏更深的情绪……
封枭都能想象的到这个女人在说出这种话时,那般的神情——带着吃瘪的怒气、可那样的怒气,会被她无数诡计调和成旖旎的眩光,稍稍翘着下颌,吐出粉/嫩的舌尖毫无自觉、毫不畏惧地指控他,指责他,甚至敢当面骂他。
傲气、怒意、算计……是猫科动物的利爪。
如果被驯化。
剪掉利爪。
就是甜腻的、沉溺成……她素来自己从不在意、从不自知的勾引、毫无知觉的撒娇。
有种情绪,如同一簇在荒野之中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悄然无息燃烧起来的野火,从小腹之中烧了起来,烧得他呼吸粗重,烧得他眼前有些猩红。
我想怎么死?
他嘴角稍稍勾起一些——
你……确定,想知道吗。
墓幺幺。